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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疑惑过,直到陆昭云告诉她,容誉他们对她好,全是因为她长得像容姝。
    那时,容姝已经离开五年了。
    赵颜兮嫉恨过,也争过,可活人争不过死人,也争不过离开的人,容姝对他们很重要,慢慢地,赵颜兮不再想这件事,反正这辈子,容姝回来的机会渺茫。
    而她会如愿嫁给容誉,成为大楚的皇后。
    后来容姝回来了,跟她想的一样,大楚的长公主不再那么雍容华贵,看她的目光有恨意,看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恨意。
    容姝恨她,恨所有大楚人。
    她满目沧桑,明明才二十三岁,可目光却像个老妪,像将死之人,她在宫宴上故意遇见容姝,毫无意外可言,容姝罚了她。
    容誉为了给她出头,还去了公主府。
    听人说那天晚上,容姝流了很多血,太医院的太医轮番诊治,才留了容姝一条命。
    所以,为什么在长公主府的是她呢。
    她不会自己来公主府,是容誉把她绑来的,那现在坐在喜轿上的,准备出嫁进宫的人是容姝吗。
    她这一生,都给别人做了嫁衣。
    赵颜兮不想死,她宁愿不做皇后,也不想死去,她用力拍着门,“救命,救我出去!”
    许是上天听见了她的呼救声,终于来了一个人,赵颜兮吸了好几口浓烟,屋里的纱帐,柜子全着火了,她用沾湿的衣服捂住口鼻,但还是被热浪和浓烟呛得咳了好几声,“我要见皇上,让我出去!”
    门外的人晃了晃门锁,赵颜兮还听见伺候的下人说:“太傅大人,这是皇上下的令,您别让老奴难做。”
    陈洺之拍着门,然后一把拽住了下人的衣领,“钥匙,把钥匙拿来!”
    哪儿有钥匙,钥匙不在他身上,皇上存心让赵姑娘死,谁敢拦着。
    “太傅大人,您回去吧……”很快,下人就说不出话来了,他看着陈洺之愣了一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里面的是赵颜兮?”陈洺之问:“可是平阳侯府的二小姐?”
    下人快喘不过气来了,屋里赵颜兮还在哭叫,他点了点头,“太傅大人,这都是皇上的意思……”
    陈洺之手一松,这里面的是赵颜兮,外面嫁人的难道是容姝。
    怎么会是容姝,他脸色白了一瞬,匆匆忙忙地往外走,他以为皇上要容姝死,他还不懂,为什么他能为了赵颜兮做到这种地步,容姝去和亲,又回来,没有一件事是她想做的,如果里面的人是赵颜兮就解释的通了。
    他们是姐弟,容誉怎么能这么做,陈洺之脚步飞快,他心跳的也飞快,他想看看容姝是不是好好的,他怕容姝存了死志。
    她这一生太苦了,他会带她走。
    喜乐声震天,所有人都在庆贺皇上的婚事,皇上继位七年,七年不选秀,他们大楚打赢了乌迩,终于有了皇后了。
    陈洺之快马加鞭,终于在宫门处赶上了迎亲队伍,他是当朝太傅,当街纵马拦了未来皇后的喜轿。
    乐声停了一瞬,可张绪抬抬手,又重新回到了该回的曲调上。
    张绪道:“陈大人这是作何,马上就是吉时了,耽误不得,您可别让咱家为难。”
    陈洺之下了马,喜轿的帘子随风晃动,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洺之问:“轿子里的人是谁?”
    张绪:“圣上和平阳侯府二小姐的婚事人尽皆知。”
    陈洺之不管拦路的人,走到喜轿前,掀开了轿帘,洞房花烛夜,这的确是喜事。
    一角掀开,轿子里的人靠在车壁上,她盖着盖头,身上没有一点起伏。
    陈洺之伸手把盖头掀开,他曾在梦中无数次梦见这一场景,伸手揭开新娘的盖头,盖头下的人就是容姝。
    只是现在容姝闭着眼睛,他见过容姝几次,有时离得近,有时离得远,她回来之后,陈洺之就没见她笑过。
    她曾经也是个小姑娘,因为几朵玉兰花,天上飞的小鸟,水里的游鱼就能笑得很开心,陈洺之想在容誉大婚后带容姝走的,他坐上太傅的位子,不是为了别的。
    只是为了容姝。
    陈洺之想碰碰容姝的脸,又像被烫到一样把手缩了回来。
    他是错了,他以为接容姝回来是为了她好,他以为容姝在乌迩过得不好,是他害死了容姝。
    眼前的人脸上带笑,嘴角一丝血痕,陈洺之把盖头放下,“皇上是疯了吗。”
    张绪在后面阻拦不及,脸色被吓得煞白,长公主这是……这是怎么了,长公主身体不好,该请太医,张绪道:“陈大人,还请进宫宣太医啊!您拦着喜轿做什么,这罪名谁都担不起啊!”
    喜乐没有错,这种情况下都没错,可见容誉准备了多久,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陈洺之一口血咳在了地上,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他必不会做这太傅,也不会害了容姝。
    长公主府走水,大火把一切烧了个干净,百姓还在说皇上成亲的事,这十里红妆,给足了体面。
    至于长公主没了,人们只道可惜了,当初和亲,救万民于水火,怎么回来了反而拎不清呢,非要给赵姑娘使绊子,为什么不能好好地活下去呢。
    可是她没了夫君,没了孩子,没了亲人,最后一点希望被她的同族弄没了,她怎么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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