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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儿子这么说,吴女士才把两本结婚证拿给顾砚钦,还特别不放心地交代,“迁完户口赶紧拿给我哈!”
    顾导哭笑不得,“妈,您放心,我俩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婚,意南永远都是您的儿媳妇。”
    吴女士斜他一眼,“口说无凭,我还是拿着结婚证心里踏实。”
    顾砚钦:“……”
    站在民政局门口,顾砚钦对吴女士说:“妈,您先回去,我还要和南南去个地方。”
    吴女士今天的任务就是监督两人领证。既然红本本都拿到手了,她就不搁小夫妻面前当电灯泡了。她麻溜走人。
    临走之前交代两人:“晚上爷爷亲自下厨,你俩早点回去吃饭。”
    顾砚钦答应下来,牵着姜意南的手去了停车场。
    姜意南坐进副驾,规规矩矩地系上安全带。
    后座上突然窜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雪白的脑袋直往她身上拱。
    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雪团那家伙。
    “雪团,你怎么来了呀?”姜意南面露惊喜,揉着狗脑袋,像是在摸一条上好的羊绒披肩,手感极佳。
    “汪汪汪!”
    雪团吐着长舌,温顺地趴在姜意南怀里任她撸,时不时还拿自己的狗脑袋蹭蹭姜意南,无比亲昵。
    姜意南扭头看顾砚钦,“顾老师,怎么把这家伙带来了呀?”
    顾砚钦发动车子,双手扶着方向盘,把车倒出车库,扭头觑她,“还喊顾老师呢?”
    姜意南赶紧改口:“老公。”
    简简单单的一个称呼,他却感到无比甜蜜,嘴角上扬。
    她甜甜地问:“老公,雪团怎么跟来了呀?”
    顾砚钦说:“妈把它带来的,我们负责把它送回去。”
    姜意南撸着雪团,“老公,咱们去哪儿?”
    顾砚钦简洁地丢出两个字,“约会。”
    黑色小车驶离停车场,迅速汇入主干车流。
    差不多二十分钟以后,车子平稳停在国贸大厦的地下车库。
    顾砚钦熄了火,解了安全带,“下车,意南。”
    姜意南“哦”一声,乖乖下车。
    顾砚钦站在车外,双手抱臂,“意南,看看这周围,有没有想起什么来?”
    地下车库停满了车。头顶几盏照明灯弱弱亮着,光线不太清晰,大片昏沉。
    姜意南的目光仔细逡巡一圈,困惑不已,“老公,你让我看什么呀?”
    车库里除了车还是车,有什么好看的?
    顾砚钦隔着车窗指挥毛孩子,“雪团,坐主驾上去。”
    雪团童孩非常听话,麻溜窜上主驾,规规矩矩地蹲着。
    顾砚钦再问:“意南,你再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来?”
    姜意南看着主驾上的雪团,再看看这辆黑色的迈巴赫,电光石火之间记忆被劈开一道口子,某段久违的记忆脱闸而出……
    她不可思议地指着雪团,“雪团……它……它是当年的那只萨摩耶……”
    顾砚钦负手站在她身后,清润嗓音沉缓迫近,“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正对着一条狗推销健身卡,我当时就站在你身后。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卖力的员工。”
    姜意南:“……”
    “难怪第一次见雪团,你会问我眼不眼熟,原来它就是当年那只把我吓得要死的萨摩耶。”姜意南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些她错过的细节。
    她仔细瞅着雪团,将毛孩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逐一看了个遍。还是没能从雪团身上发现过去那只把她吓了个半死的萨摩耶的影子。
    “我完全没认出它来,我觉得所有的萨摩耶都长一个样。”
    “比起五年前,雪团长大了好多。而且当时那样匆匆一眼,你赶紧跑了。又过了五年,你没认出它很正常。”顾砚钦语气温淡。
    那次姜意南第一次跟他回老宅见长辈,雪团从屋里冲出来,围着她转圈。他问她有没有觉得雪团眼熟。
    他其实也就那么随口一问,压根儿就没指望她能认出雪团来。时隔五年,人都不见得能认出来。更别说是一条狗了。
    姜意南根本就想不到她和顾砚钦的第一次见面就充满了戏剧性。
    第二次见面,她酒后误入顾砚钦的房间,一夜荒唐,还闹出了人命。
    第三次见面,谈判过后,直接假结婚。
    戏剧性充斥着两人的人生。
    “大学四年我一直过得很辛苦,要挣生活费,也要挣学费,还得攒钱还给谭家。我不是在兼职,就是在兼职的路上。各种各样的兼职我都做过。卖健身卡只是其中一种。那是我最落魄的几年,一块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我现在回头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一个人居然咬牙熬过了一段那样艰难的岁月。”
    “其实那个时候我也不见得比你好。那会儿奶奶病重,已经谁都不认识了。经常把我认成爸,把爸当成爷爷。我不再拍戏,退居幕后,专门空出时间来照顾老太太。陪她走过最后一段日子。老太太特别喜欢吃陈记的桃花酥,经常让我去替她买。第一次见你那天,我就是去国贸大厦的那家老字号给奶奶买桃花酥。可惜等我回去时,老太太已经走了,她没能等来我的桃花酥。”
    原来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一个为生计奔波,一个为亲人的病情忧心忡忡,都是一段最晦暗的时光,谁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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