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崇含笑,并没有多解释:“你来了就知道了。”
三楼的大铁门敞着,路轻舟和司崇一路畅通无阻的上了四楼,这个时间临近黄昏,档案室里没有开灯,昏暗一片,却似乎有个人影在桌椅间移动。
司崇站教室门口站定,悠闲的扣了扣半掩着的档案室大门,里面的黑影明显一僵。
司崇轻笑一声:“找什么呢?”
路轻舟还没明白司崇这是在干什么,只见司崇伸手打开电灯开关,白炽灯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田希那张惨白的脸。
田希惊恐的瞪着两个人,嘴唇微微颤抖,半天都没说出话来,明显的紧张。
“问你呢!”司崇好整以暇靠在墙上,声音慵懒,却咄咄逼人:“在找什么?”
田希张了张嘴,小声道:“我,我白天在这儿丢了东西。”
“东西?”司崇轻笑:“你指的是三个月前门口原本两盆后来莫名不见了一盆的富贵竹,还是来擦你自己的指纹?”
早在中午的时候司崇就已经到了学校,他没急着联系路轻舟,而是先去了学校行政楼,找到新闻部的办公室,和值班部员说了想借实验楼钥匙的事情。
之前学生会长也已经打过招呼,司崇没费什么力气就拿到了东西,又因为他现在算是半个明星,几个人对他都很好奇。
东拉西扯聊了半天,被问道要钥匙干什么的时候,司崇也没避讳,大大方方的说了之前路轻舟的事情。
“既然搬了花盆要去砸人,搞不好别的地方也会留下指纹证据,我想去看看,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司崇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田希人不在,但是这话必定也会传到他耳朵里,到时候自然不用司崇再做什么,对方自己就会上钩了。
果然,司崇站在行政楼不远处,看见田希进去又出来,脸上明显带着慌乱的表情。
看他离开的方向,正好就是医学院那边。
司崇看着那人远去的背景,勾唇一笑,慢悠悠的跟在他后面,眼看着他进了实验楼。
此时此刻,田希一脸慌乱的神情以及手上的橡胶手套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司崇冷下脸:“为什么要砸他,你自己说吧。”
路轻舟这才明白过来:“你怀疑是他?”
“不是怀疑,”司崇看向田希:“除非你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带着手套鬼鬼祟祟的在这里,不然,我基本可以断定,那盆花就是你故意推下去砸人的。”
“不是我!”田希扬声:“我,我没有。”
司崇懒得和他废话,耸肩道:“解释。”
“我,我——”
司崇挑眉,摇了摇手机:“非要我拿出那天的录像你才肯说实话吗?”
“我,我,”田希眨了眨眼,眼眶瞬间红了一圈,他声音颤抖:“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司崇哥,求求你,别告诉别人好不好?”
“我可以赔钱,你说多少都可以,但是求求你别把这件事闹大可以吗?”田希哀求着:“那天我就是生气路轻舟和你,正好那盆花放在走廊上,我一时气不过就——”
田希转头看向路轻舟:“路医生求求你,我不能被退学,我马上就能拿到出国交换的名额了,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路轻舟眨了眨眼,到现在才缓过神来,理解了司崇这一通奇怪操作的用意。
“所以,那天砸我的人是你?”
田希怔了怔,讷讷的点点头:“是。”
“因为我和司崇在一起,让你不高兴,你就想弄死我?”
“我没有弄死你,”田希大声的解释着,他心虚的垂下头:“我就是想,给你点教训,而已。”
“而已?”路轻舟嗤笑一声,随即沉下脸:“你准头要是再好一点,当时跟花盆一起碎的就是我的脑袋,你有多大的自信不会被警察发现自己失手杀人?”
“我没有要杀你!”田希双目赤红,已然失去理智:“我就是想让你受点伤,而且你现在不也没事吗?”
路轻舟冷笑:“所以我还应该谢谢你吗?”
田希不说话了,他垂眸,一个劲的抽噎,一脸的委屈和不甘,活脱脱就是个做错事还不愿意承担后果的熊孩子。
“反正我不是故意的。”
他知道求饶没用,就固执的把头瞥向一边:“你们要怎么样随你们,如果我的留学名额没了,我这辈子也毁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路轻舟点点头,双手抱胸:“那——就交给警察局,按规矩来吧。”
田希愣了一下,明显是没想到路轻舟竟然真的一点都不心软。
“别跟我用道德绑架这一套,”路轻舟面色沉静:“老实说最开始我还没想怎么样,现在你这么说,我反而觉得应该给你一个教训。”
田希张了张嘴,眼神慌乱急忙想解释。
“你多大了?”路轻舟打断他。
“今年,十九。”
“成年了,”路轻舟脸色微冷:“应该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要承担后果,别人没有义务为你的过失买单,更用不着因为你受了该受的惩罚良心不安。”
他微微偏头,像是看破对方那点小心思一般勾唇一笑:“你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吗?”
田希真的慌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都无所谓了,”司崇挡在路轻舟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田希:“想想怎么和警察解释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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