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不过你不许说出去,绝对不能告诉我阿兄!”
程照点头应允,他怎么会告诉旁人,他只会深藏心底,为自己能接触到她的真实而感到庆幸。
姜婳还要再说,窗边的青樱忽然焦急开口:“坏了坏了,姑娘,老爷夫人往茶楼方向来了,他们进茶楼了!”
姜婳一下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完了完了,他们知道我来茶楼了?怎么办?有没有偏门?”
程照也被这种急惶的气氛感染,幸而他向来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就算心中忐忑,面上还是一派镇定:“无妨,我这便出去换个雅间,你只说过来喝茶就是了。”
姜婳可怜巴巴地看他:“我其实没有被允许出门,怎么办啊?”
这便有些难办了,姑娘咬着下唇,眼睛水润润的,程照强迫自己不去看她,免得被她干扰了思绪:“那便不出去,这茶楼的雅间隐秘性好,若我们不出去也不出声,想来他们应当不会发现。”
姜婳立马听话地噤声,坐在凳子上捧着杯茶小口小口地喝着,样子十分可怜。
程照有些头疼地按了下眉心,这算是怎么回事?只能祈祷今日不会被发现,若不然,明日等着他的将是堆积如山高的公务,再腾不出给阿宁抄书的时间了。
第二十六章 错身溜回府,未来可改变。
屋内一片沉寂,姜婳恍惚间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程照的心跳声,沉稳有力,但好像稍显急促。她偷偷抬眼看他,但他面色冷淡,低首垂眸,压根看不出丝毫情绪。
姜婳有时也觉得不可思议,她之前是怎么从这样一张禁欲的脸上看出他对自己的心思的?
难道是因为她知道剧情所以先入为主?还是因为自己观察力细致入微?一定是因为自己观察力惊人。
她颇为自信地畅想了一会儿,门外廊上传来脚步声,伴随着压低的说话声:“奇了,今日竟不在书肆……”
姜婳立马听出来这是阿母的声音,恨不得当场隐身遁走,好在李氏只说了那一句,随后便是开门关门,声音被彻底地隔绝起来。
她松了一口气,目光投向程照,几乎是用气音说话:“那我就先走了呀,我得赶在阿父阿母前面回家。”
程照凝神细听了会儿,待听到小二从对门出来然后走下楼梯的声音,他才点点头道:“好,你小心些,别走太急。”
他起身替她开门,目送着她的背影走下楼梯,又到窗边看着她渐行渐远。她今日好像没有乘马车出门,怕是要走上好一阵子。
程照坐回桌边,端起那杯姜婳给他倒的茶继续喝,茶水温热,暖得他心里一片熨帖。他耳力好,方才听到姜大人说“等回府再看看她在不在家”,他估算着时间,若姜大人他们提前离开,他得拖上一拖,至少要保证阿宁不会被当场抓包。
姜婳回府以后立马跑姜妙院子里去,做出一副只和姜妙待了一上午的假象。姜妙近日被拘在屋里看账本,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听见动静只让她随便坐,头都没抬起来。
姜婳便在一旁自得其乐地看闲书,吩咐青樱留意阿父他们的动静,隔了小半个时辰就听说阿父阿母回府了。她便放下书,小小伸了个懒腰,准备告辞。
姜妙不忿:“阿宁,你怎么这么闲?”她已经看了三日账本了,连闲书的边角都摸不着!
姜婳颇不好意思:“因为我没什么事情要干啊。”有程照帮她抄书,那她只要再抄三遍就够了,除此之外,她课业写完了,账本也看完了,连门都出了一趟,实在没什么事情要做。
姜妙只能羡慕,摆摆手催她快走,省得在这里招眼。
姜婳拉完一波仇恨,刚出院门就碰见了迎面而来的姜如,姜如似是知道了什么,以往只会落在姜妙身上的视线这回直勾勾地往她身上戳。
姜婳权当没看见,还弯唇浅笑着打了个招呼:“二堂姊,用过午膳了么?”
姜如也勾唇,只是眼底没有笑意,看着有几分讥诮:“还没有呢。当真是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阿宁就这般大了,已经生得这般好看了。”
姜婳无言以对,姜如也就比她大上一岁,大家不都一起长的么?说得好像多少年没见过面一样。她笑着回道:“哪里哪里,二堂姊也不差呀。”
姜如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以往只和姜妙过招,如今还是头一回正眼看这个堂妹,没想到竟碰了个软钉子。
“阿宁,我多嘴才与你说上一句,郎君们最是喜新厌旧,任你容颜再美也有厌烦的一日。你看我元宵夜还与丞相府的二公子同赏花灯,转眼他就不认人了。”她尾音轻颤,眼尾低垂,神情间是说不出的落寞。
姜婳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姜如大概是以为杨鹤知又是喜新厌旧,看上了她姜婳,所以想说出来膈应一下她。可惜姜如不知道,她从来都看不上杨鹤知。
“竟是如此?”姜婳佯装诧异,安慰她道,“二堂姊也不必太过伤心,他不认你,你也不认他便是了,天下儿郎千千万,姑娘家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温柔地捅了一记软刀,她笑眯眯告别:“二堂姊千万看开点,不要为了这个连饭也不吃啊,我这就去吃饭了。”
姜婳去了阿母的主院,阿父每回休沐,若无事都会带着阿母出门走走,但以往都是午后才回来,今日却是提前了许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