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们在书房里谈了什么,阿父板着脸就算了,连程照都避开了她的目光,难道真的被阿父刻意为难了?
对了,她差点忘了,程照以后会是大反派啊,上位之后毫不留情翦除异己的那种。但书里说他年少时候性子还挺好,难道就是这时候黑化的?天呐,自己居然有做红颜祸水的潜质……
姜婳脑洞大开,一边想一边夹了块鱼肉送入口中,鱼肉软滑,她没咬就直接咽了下去,就这么一不留神间,喉咙里便传来了刺痛感,她登时丢了筷子,指着自己喉咙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李氏一惊,也扔了筷子转头过来看她情况:“怎么了?噎着了?”
她欲伸手拍背,对面的程照却已出现在姜婳身后,拦住了她的手:“是鱼刺卡在了喉咙里,快让人送碗醋来让她喝下,看能不能软化鱼刺。”旁边姜家父子赶紧吩咐下去,急得不知做什么好,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姜婳喉中刺痛感明显,禁不住皱了眉红了眼眶,脸都皱成了一团。程照看得心颤,等不及下人送醋来,连忙让李氏帮忙用汤匙压住姜婳的舌头,借着光观察她的喉咙,幸好她没完全咽下,小半截鱼刺出现在喉口处。
程照松了一口气,轻声安慰:“没事,我给你夹出来,你别乱动。若是有作呕感,就发出‘啊’的声音,会好一些。”
姜婳眼泪汪汪地眨了下眼睛示意自己听见了,看得他心肝又是一颤。
姜婳张着嘴,尽力压下那股几欲呕吐的感觉,直到感觉程照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出了鱼刺,喉头处一轻,只留下轻微的异物感,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正好下人送了醋来,程照端在她嘴边,让她喝了一大口,看看还有没有其它没有夹出来的刺。浙醋酸味扑鼻而来,姜婳捏着鼻子咽下,确定喉咙里应该没有小刺了。
围着的几个人都长舒一口气,幸好没事。
姜婳低下头,手指迅速揩过眼角,将泪花尽数拭去,眼眶边热意退去,恢复了她一贯的模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卡鱼刺,她觉得整张脸都丢净了,还给程照看见了自己张着嘴面目狰狞的模样,当真是流年不利。
“没事了,先别喝水用饭,等一个时辰左右再用膳,最好用些流食。”程照站直身子,继续叮嘱,“要少说话。”
姜婳生无可恋地点了点头,抬起头看他一眼,眼角还有红晕,眸光里水波潋滟,叫人不知不觉软了心肠。
“咳咳。”总算等到鱼刺取出来,姜嵘再看不过眼他们俩隔这么近,当即横插一脚,“阿宁快回去歇着,待会就让厨娘给你煮粥。”
李氏心疼得不得了,当即便起身陪着姜婳回房,只留三个男人在饭桌上用饭。
程照坐回自己原先的位置,饭桌上一片诡异的沉静,最后还是姜存受不了这气氛,率先开口唏嘘道:“幸亏有明宣在,我方才还以为阿宁中毒了……”
话音未落,旁边两道视线都射到他身上,叫他未说出口的话就那么卡在了喉咙里,他默默地闭上了嘴。
程照倒是接过话道:“吃鱼得小心些,这鱼虽刺少,到底还是有的。”按理说这桌上的鱼刺少,应该不会卡在喉咙里,所以他推测阿宁吃鱼的时候肯定分神了,或许心里还在担心着今日的事。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今天他原本可以恪守礼仪,在她打伞的时候就该避开。他一直都知道,欲望是忍不住的,稍稍放纵的后果就只有沉沦。所以他从来都克制,从来没有偏好,表现得就好像……从来都无欲无求。
但他今日贪恋那点美好,终于放纵了自己,还害了阿宁,往后还是少见她为妙。
旁边姜嵘斜了他一眼,突然道:“今日是意外,以后若是阿宁要吃鱼,得提前给她挑了刺才行。”
程照迅速回过神来,点头道:“理应如此。”
姜存:“……”这反应真够快的。
另一边姜婳回房以后就缠着阿母问他们在书房说了什么,李氏耐不住她撒娇,又心疼她刚刚遭了罪,只能答她:“能说什么?不过就是问问今日到底是谁带着谁闹。”
姜婳心虚,今日从头到尾都是她带着的,程照本来都要送她回马车了,结果她硬是拉着他去看桃花,还爬了树翻了墙。
“我就是想做回东道主,带他看看风景。”她小声辩解。
李氏便笑:“那可是巧了,明宣也说,是因为他初来京城,所以请你带他逛一逛。你倒是好,带他逛去那宅子,晚上睡觉不害怕?听说今日还有小偷上门,幸而还有明宣在,你以后不许过去。”
姜婳道:“要是没有他在,我也不敢过去啊。那小偷委实胆大,光天化日的竟然就敢开锁。阿母,您说我们要不要报官?”
李氏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先别报官,回头我让两个护卫过去守着,看是不是小偷,哪有小偷这般大胆,指不定是什么人。你最近别出门了,你大伯母给妙妙看了人家,到时候府里会设宴,你正好在旁边学一学。”
姜婳眼睛一亮:“是谁家?我都没听大堂姊说过。”
“妙妙还不知道呢,到时候会到府上来见一面,若是不合适就推了,合适就定下来。”李氏摸摸她的头,忍不住问,“你真就瞧中明宣了?即使他如今只是个七品主簿,未来几年内都只是个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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