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下午的时候,姨娘说乏了进屋休息,我也回屋睡着了,等我醒的时候便见到柳姨娘带着几个粗使婆子闯进来,恶狠狠的说姨娘藏人。进屋之后竟然真的有个外院的仆从坐在屋内。”
“柳姨娘不由分说就将姨娘绑起来,还用抹布塞嘴里,说是要等国公爷回来处置。”
“大小姐,姨娘向来老实本分,最是不能做出这等事的啊!”咏梅在后头边抹泪边道。
阿凝走出院子也听完了事情的经过,她步伐未停,红唇轻启吩咐道:“绿画去叫人请我爹爹回来,再叫上几个婆子在苏姨娘院门那等着。”
“红琴去探探那仆从的底细,问问丫鬟我们不在府里的时候众人的动向。”
“咏梅别哭了,去叫厨房煮一些安神汤来。”
黑夜下,阿凝眸子亮的惊人,她有条不紊的将众人安排好,待走到苏姨娘的院子,只见里面灯火昏暗,隐隐能听见婆子说话的声音。
“啧啧,苏姨娘还出自书香门第呢,连礼义廉耻都不懂。”
“是啊,我看啊,她就是心里对国公爷有怨气,之前国公爷不是罚她了嘛,她怨恨在心,就找人泄愤呗。”
“呵呵呵,我看也是,要我说啊,保不齐那仆从让她□□呢。”
婆子说出口的话越来越粗鄙不堪,饶是阿凝面上平静,也气愤的攥起了拳头。砰的一声,阿凝大力的推开门。屋里嚼舌根子的婆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行礼道:“大小姐,您,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俩婆子战战兢兢,生怕方才说的话让她听见。
“妄论主子,该罚。”阿凝俯视那两个婆子,面无表情的道。
婆子一听急了,安国公府虽甚少打罚下人,可规矩是极重的,挨板子不说还要罚月银。婆子扑通跪下,匆忙解释道:“哎呀大小姐,您不知道,这苏姨娘啊,她胆大妄为,她……”
阿凝冷喝:“我看是你胆大妄为!”
弯弯的眉毛拧在一起,显示出她已经十分不悦。阿凝没想到府里的婆子竟然胆子大了这种地步。
正好绿画带了婆子回来,阿凝转头,“将这俩婆子送去管事那里领罚。”
绿画点头称是,岂料其中一个婆子转了转眼珠,大声的哭嚎:“大小姐您不能这样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可怜可怜我,饶了我这回吧。”
一番诉说,好似阿凝仗着是主子欺负她一般。绿画素来稳重也是带了怒气,她朝着阿凝望过去。
小姑娘身穿茜素色的衣裙,在领口处一圈柔白的细绒,唇白齿红的小脸宛若天上清冷的仙子一般。仙子素来脾气好,却在这婆子几次三番的狡辩中冷了脸。
她唇角勾了一下,在这个时刻,绿画却不合时宜的觉得她此刻的表情像极了赵忆。
第25章 你还在犹豫什么
“来人,将这俩婆子绑了。”从外面进来几人,正是绿画叫过来的,她们动作迅速将人绑好。阿凝不去理会身后婆子的哀嚎,径直进了屋内。
地上,有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仆从低着头,身上五花大绑,嘴里别塞着破布,见阿凝来他迅速的低下头。而苏姨娘就在她不远处,也是被同样的对待,只不过她面色苍白闭着眼。
屋里只点了一盏灯火,苏姨娘在角落里蜷缩着,晦暗不明的光下看起来虚弱极了。现在安国公不在,只能阿凝来主持大局。她叫人将苏姨娘身上的绳子绑了,咏梅端着热汤回来,服侍苏姨娘用了一碗。
就在这时,外头吵吵嚷嚷,是柳姨娘来了。
柳姨娘见苏姨娘坐在床榻旁,面上一顿,随后便笑着对阿凝道:“这等后宅的腌臜事,大小姐还是远离的好,免得惹身上脏东西。”
说着还甩了甩帕子掩住口鼻,仿若屋里的空气都是脏的。
阿凝被她的动作气笑了,其实不用细想,这件事定然和柳姨娘逃脱不了干系。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最要紧的是找到洗脱苏姨娘的证据。
“大小姐,妾身觉得还是应当将苏姨娘绑上,若是她恼羞成怒,伤了大小姐可怎么办。”
不提苏姨娘性子温婉,光是她现在身子虚弱面色发白,便知她无法伤人。柳姨娘此番说辞不过是在羞辱苏姨娘罢了。一个秀才的女儿,从小便熟读四书五经,最是知道礼义廉耻。
柳姨娘熟谙打蛇打七寸,杀人要诛心。将苏姨娘的尊严放在地上反复的践踏,比杀了她还难受。
阿凝抬了抬眼皮,“出了事自有本小姐担着,柳姨娘不必担心。”
屋里已经点了许多的灯,阿凝端坐在椅子上,眉眼平和面上带笑,宠辱不惊的样子像极了她的母亲。柳姨娘手中的帕子被握紧,她不甘心的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行礼的声音,“国公爷。”
柳姨娘垂头微笑,在安国公进来的时候优雅的行礼,和榻上萎靡的苏姨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安国公先是看了一眼苏姨娘,而后对着阿凝道:“夜深了,阿凝回去歇着吧。”
阿凝点头,此事她确实不好过问,“爹爹,女儿先告退了。”
等阿凝走后,安国公肃容而坐,瞥见那仆从缩头缩脑的样子便觉得心生火气。
“敬忠,将此人待下去审问。”敬忠拎着仆从的衣裳,不顾他的挣扎便将人带走了。
“除了这个院子里的人,都出去。”安国公沉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