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舒月的父母死于前大理寺卿之手。
前大理寺卿明面上是太子的人,可暗面是五皇子的人。
五皇子的生母珍妃死于冷宫,从小五皇子便决心要登上帝位,为母妃报仇。
他身为皇子,看似日子富贵华丽,什么都不缺。可其实他什么都缺,最缺银两。
大瑜四大商家,纪家是太子的人,五皇子自然不会选纪家。
各种权衡之下,五皇子选了邢家。
邢家父母为人和善,是有名的大好人。
且他们膝下只有一女,邢舒月。
邢舒月自小聪慧,有经商之才。
八年前,五皇子暗中令大理寺卿出手,设局让邢家父母卷入一起杀人案,没过多久便被秋后问斩。
邢家没了两位当家人,邢家产业危在旦夕。
纪云汐一直对布庄生意很感兴趣。
那时的她也不知这背后的弯弯绕绕,见到商机自然就上前抢。
邢舒月内忧外患疲于应对之时,五皇子出现帮了她。
纪云汐那时被家中事所困,根本顾不上任何生意。
邢家度过危机,布庄和客栈都在邢舒月的掌管下越来越好。
在和邢舒月朝夕相处之下,五皇子喜欢上了她。
他生怕自己做的事暴露,意识到自己对邢舒月的喜欢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亲自设局杀了前大理寺少卿。
此事,至此之后死无对证。五皇子要让事情的真相,永永远远被掩埋。
书中这事,到五皇子登基后才暴露出来。
而后开始了一系列囚禁逃离报复悔恨等虐恋情节,最终圆满结局。
纪云汐年前还未和吴惟安成婚前,便清楚这件事。
可她一直从未提过,也从未试图自己去查,亦或是找邢舒月试探。
牵一发而动全身,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一月前,才告诉吴惟安,让吴惟安去查。
手里的王炸,自然要留在最佳的时机。
过早出牌,炸不到王,那会被套牢,亏到底裤都不剩的。
“半个月后就是十月。”院子里有一颗桂花树,此时还没有什么动静,纪云汐看向它,“每年十月初,李家姐姐都会办一次桂花宴,到时邢舒月应也会去,你把那些线索理理给我。”
纪云汐顿了顿,弯了下唇,语气又轻又柔:“我给她送份厚礼。”
她难得语气这么柔和,她和他说话,一向都是冷冰冰的。
若是她日后都能和他这么说话……
算了,他可能招架不住。
这女人,越柔越致命。
吴惟安吃完鸡蛋,拍了拍手:“可以倒是可以。”
纪云汐收回视线,静静看着他,等着他的但是。
“但是,为了追查此事,我的人废了不少银两。”
“你让圆管事找宝福,我会和宝福说。”
“呃,不能直接给我吗?”
纪云汐缓缓打了个哈欠:“我有些困了,回去睡了。”
吴惟安:“?”
*
面馆那家人的事情发生之前,上京城中各处,隐隐约约就有不少说法。
“那东蕴布庄衣裳太奢华了,多少年轻姑娘郎君,倾尽钱财就为买一件衣裳?这种奢华攀比的风气,若不加以阻止,任由这发展下去,大瑜朝怕是要亡啊!”
“那青楼出来的女子,小倌馆出来的男子,怎能在布庄这种正经地方营生?实在太伤风败俗了!不可啊不可啊!”
“东蕴布庄实在太贵了,衣裳怎能卖这么贵?这不要我们小老百姓的命吗?”
“……”
等等,诸如此类。
纪云汐行事作风根本不顾及他人的眼光,但在生意这事上,她向来关注坊间的风向,故而她一直让下头的人留意着。
东蕴布庄的顾客群体,根本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各地的权贵之家。
普通老百姓,去西蕴买便可。
但这些说法,完全不提其他三家布庄,只提东蕴,顾左右而言他。
一般而言,真正的老百姓是不会这么说的,那便是有人刻意散发出来,妄想借群众的手,打击纪云汐的布庄生意。
若是面馆一家惨死,这样的说法四处渐起,纪云汐的布庄就再也不可能开了。
圣上不会允许。
但现下,纪云汐自己关了店,这种声音自然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完全是相反的言论。
大家都开始说啊,那纪家布庄的衣裳真的便宜又好看啊,店里的伙计态度好又长得俊啊。
那东蕴是贵,但人家用的布匹都是最好的呀,刺绣做工也都是上乘,本来就值那个价啊。
可惜,说什么都晚咯,店面已经关了。
越是这般,前头从未在纪家布庄买过衣裳的人,就愈发好奇。
在这样的局面下,七日后,纪云汐向布庄的伙计们宣布,第二日布庄将重新开业。
同时,纪云汐特地问东蕴布庄的人:“这些时日,我听说东蕴布庄偶尔总有几人,咬牙花费家里生计的钱来买衣裳,可是真的?”
青帘和鱼跃对视一眼,作揖福身:“是的,三姑娘。确实是有那么几个人。”
纪云汐点点头,随口问道:“那你们可有什么法子?”
席间安静了一会儿,大家便你一言我一语商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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