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公主这下终于醋意爆发了,径直甩开了苏隆的手,狠狠瞪着魏莺莺,“好,本宫要进宫,跟皇兄讨要个说法!”
李柔静袖里的手微微一捻,眉宇间闪过一丝愉悦。永安公主善妒,又极度喜欢苏隆,此番进宫必定是一场风波。
这几日,皇上忙于宁王大将耿庆忠进攻柳州府的事儿,她若在魏莺莺身上做文章必定引了他的厌恶,可是永安公主去,却定然让他在魏莺莺和苏隆关系上起疑。
疑心起,恩宠散。
试问哪个帝王能容忍自己身下的女人与旁的男人还有千丝万缕的纠葛呢?
一眼就认出锦帕,说起来,可真是好深的感情,啧啧……
第23章 醋意 从头到尾,他要的就是她的在意。……
几只雀鸟从头顶飞过,魏莺莺静静走在长长的宫道上,还未进德阳宫,就听说永安公主到御书房大哭了一场。
就连太后也被惊动了。
魏莺莺坐在窗前,细白的手将狼毫笔搁在笔架上,随后起身望着窗外的光景。
微风轻轻一吹,宣纸上的梅花小楷微微扬起,“长门白蕊珑烟垂,晓风吹恨入窗扉,萧萧情怀悲无处,一双红泪画屏深……”
魏莺莺回头看着宣纸上起伏的诗句,不由微微叹气,算起来这是第七日……永安公主离宫后的第七日。
她从未想过,自己随父亲学得那些诗词,有朝一日竟成了她一舒凝愁的消遣……
昌邑王的轻薄,舅母王氏的许诺……这一切的一切,都由不得她,而箫晏也从未为了这桩事儿去为难自己。
但是苏隆,从一开始的那块玉佩,再到前几日他一眼认出自己的帕子,是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的。
都说自此萧郎是路人,可是到底入宫的女子,没有几个敢有萧郎的……且这“萧郎”的妻室还是永安公主,被这么一闹,再加上李柔静作证,箫晏便是不信,也得疑心上八分了。
只是,她已经猜忌了七日,她已经不想再猜了,便是赐死亦或赐居冷宫,总得给她一句。
既是他不来,那她便要过去,哪怕给她的那句是最不想接受的,她也要个明白清楚。
德阳宫宫外,换了一茬的新人,她走到哪儿,那些新来的宫人都会跟着,而此时,箫晏又下旨,不许任何人去御书房。
若是旁的宫妃兴许也就认了,可是魏莺莺早年也曾是个活泼淘气性子,以前也因跑到集市上玩儿,被父亲关在柴房,但是关是关不住她的。
正如现在的德阳宫,守满了小太监,而魏莺莺却反其道差鸾镜弄来件小太监衣裳换上了,光明正大地随着邓公公溜去御书房找箫晏去了。
邓公公其实已经认出了是魏莺莺,但似乎又想起些什么,便装作不知道将她领进了御书房,禀告了一声便关上门离开了。
魏莺莺站在书房外间儿,探着小脑袋想要看看里面的境况,还好,这会儿箫晏正在批奏折,没旁的人。
箫晏正批阅折子,随手拿茶那刻,却一眼与正在外间探头探脑的魏莺莺迎上。
箫晏心里一惊,这小姑娘是越来越放肆,越来越胆大了,竟敢悖逆宫规,还穿了小太监的衣裳来偷溜来御书房。
箫晏眼尾微微一挑,睨了一眼那婀娜的腰身,随后冷冷道:“过来奉茶。”
听到那声熟悉又带着淡淡陌生疏离的声音,魏莺莺先是一怔,随后又突然温顺的提着圆桌上的碧玉茶壶朝着他一步步去了。
他分明看到了是她,也分明认出来了,可是他却冷冰冰一句奉茶,这其中的意味很是复杂。
或许,他因为永安公主来哭闹了一场,觉得她的确是红颜祸水,凭他那等帝王的冷静,怕是早已做好了与她割袍断义的心思。
而他决定了,她便无力回天。
但是,偏生他不提她假冒小太监的事儿,只是扔过来一句奉茶。
这说明,他心里似乎又放不下,而就是这分放不下,她魏莺莺就有冒天下之大不讳的勇气。
想到这,魏莺莺深吸一口气,提着茶壶轻轻给箫晏斟上一杯茶,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他的俊脸一下。
见他面无表情,她也便嘴角轻扬,装作旁若无人。
箫晏接过茶,一双冷彻的眸子没有抬起,余光却捕捉到她细细的腰身,原本就是盈盈一握,如今小太监衣裳宽大,被那束带一勒,更显得细腰引人。
魏莺莺见他冷若冰霜,一张俊脸全是淡漠,便知道有些事儿,必须要一清二白地解释给他。
已过子时,整个御书房静静的,房檐上挂着的几只茜纱宫灯微微晃着。
箫晏端坐在龙椅上,手中的折子开开合合,合合开开,纸笔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里极为响亮。
他目光落在折子上,鼻尖却是魏莺莺身上轻轻浅浅的香气,这种香气他极为熟悉。
每次她圈着他的脖颈,声音柔柔怯怯哀求时,贴在他外耳故意逗弄时,那股子香气就格外的郁浓。
且这香气还迷乱心神,乱的他批折子似乎批在万千字山上,批了两辈子的折子,竟一瞬间不知折子上写得什么。
正在这时,耳畔乍然响起一声声粗粗的磨墨声儿,箫晏抬眼,只见魏莺莺雪白的手儿捏着那只墨锭子,一圈圈的磨,磨得墨砚里的墨汁都快溢出来来了。
箫晏挑眉,抬眼看她,原以为她是故意的,不成想这小丫头竟玩儿墨玩儿的不亦乐乎,红滢的唇微微弯着,眉眼间全是愉悦的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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