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莺莺一顿,老老实实点点头, “听说晋阳公主曾在皇上幼年染病时,悉心照料,倪姑娘似乎对皇上也颇为上心。不如……”
箫晏听着她越说越有些跑偏的话,不由敛眉睨了她一眼, 她一双明净清媚的眸子微微挂了些浅红, 明明没哭, 明明也没做别的,却让人瞧着可怜兮兮的,让人无端的觉着便是她言语略有冲撞, 也不打紧。
箫晏微微阖眼,忽然道:“魏莺莺, 你这是故意的吧?” 天然清媚娇柔,微微一红眼, 就惹得他坏事。
听到这话, 魏莺莺一个没忍住,噗喝一声笑了,随后咬了咬唇, 又做撩人之态地拉拉他的衣角,言语却故意带了几分刺激和逗弄道:“人姑娘有意,何不纳了为妃?”
箫晏侧目死死盯着这小混蛋,半晌抬手捏住她耳垂下那微微闪着光泽的明月珰,手指微微捏了捏明月珰一侧的嫩肉,疼得魏莺莺娇嗔的深吸了口气。
魏莺莺这才当真红了眼,伸手捏他的腰,蹙眉道,“疼……”
箫晏反手捉住她的小手,重重一捏,叹了口气道:“你就不能在乎在乎朕?”
话音儿刚落,他极为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的触动和失措,一双明净的眸子睁的滚圆,半晌又怏怏道:“倪琳生的英气又健壮些,若当真如泼妇抓脸……我怕是干不过她……”
箫晏听了,薄唇微微一抽,随后大掌落在她的发心,微微揉了揉,道:“配合朕便可。”
魏莺莺点点头,原来不是要她干仗,早说嘛。
箫晏给魏莺莺交代了几句,便随着那嬷嬷去了太后的慈寿宫。
慈寿宫的宫女上了不少松软香甜的点心,陈太后将倪琳拉在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瞧着便是好福相,后宫又无子嗣,待进了宫,也为哀家生养个小皇孙。”
“太后娘娘……”倪琳娇嗔的音儿有轻又细,就像是外殿娇养的那只画眉鸟儿一般,很招人喜欢。
一旁的晋阳公主面无表情的喝茶,从上次开始,她就不是很满意倪琳进宫的。后宫多妃嫔,倪琳虽说活泼又玉雪可爱,但是毕竟还是比不得魏莺莺。
上次,她算是和李柔静联手用白氏吓唬了那魏莺莺,可是不想不仅没吓到她,倒是激起了她那聪慧倔强的性子。
一张祸水的脸儿,又夹杂几分聪慧和倔强。说明白些,倪琳压根不是魏莺莺的对手。
且白氏死后,她就麻烦不断,走动了许多关系,都未曾按下,一直都焦头烂额的……
所以,在公主府时,她早早就给倪琳定下了武安侯府世子这门好的归宿。
可是倪琳心气儿又高,觉得箫晏那等冷峻高华、权势滔天的才是她归宿。所以打从心眼里是不认同武安侯府世子的。
她略略劝了几句,倪琳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琳儿自幼就将姨母作为生母看待,琳儿也知道姨母疼爱琳儿,可是琳儿就是喜欢晏表哥……”
倪琳这话里的意思,晋阳公主一听就知道她仍旧放不下箫晏,仍旧想要进宫为妃。
她是想呵斥倪琳,但是她又心有不忍,毕竟倪琳是她一手养起来的。
所以,也只能带她再来一次慈寿宫,成与不成,就是造化了。
她只能做到这儿了,毕竟箫晏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孩子,而是万人之上的帝王,便是当时她于箫晏有恩,也知道不能拿着那点恩情去要挟帝王。
所以,只能尽力而为,箫晏若是不喜欢,她也没办法。
晋阳公主合上茶盖,侧目扫了倪琳的小脸儿足有半晌,和声道:“琳儿,可是将新炒的碧螺春给太后娘娘了?。”
倪琳听了,忙点头,朝着晋阳公主道:“一早便给了嬷嬷,倒是武夷肉桂还未给皇上送过去。”
倪琳是晋阳公主亲手养出来的,便是想要什么也不可能跟花楼里那些不入流的姐儿那般上赶着。倪琳讲话带着七分矜持,三分活泼,还能极为准确表述出自己想要去给箫晏送肉桂茶的想法。
太后在后宫待的时间长,自然听明白了倪琳话里的意思。可是这言语技巧太过于像之前先帝的周贵妃,所以听得太后眼皮子一跳,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倪琳几眼。
再瞧瞧倪琳今日的打扮,上身一件极为素净的淡粉色上襦,领口处绣着极为清雅的寒梅,下面一条月华裙,发髻上斜斜别了一只白玉簪子,益发衬托的她小脸白腻如雪。
倪琳之前曾见过魏莺莺的穿着和妆饰,偏浅浅的素净的,她觉得这幅清媚素雅的打扮应该是箫晏喜欢的那一种,所以有意无意间,她也效仿了魏莺莺的穿着。
只是太后年纪大了,喜欢喜庆的色泽,尽管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却觉得倪琳此次打扮极度失了水准。那魏氏本就生的妩媚,素净些也是得宜,可是倪琳是个活泼英气的,这般素净打扮倒是显得矫情而略略带了几分奔丧感……
太后又常年缠绵病榻,自然是不喜欢……
正想着,忽然听嬷嬷欢喜道:“太后娘娘知道皇上忙,平日也不怎么叫您,今日晋阳公主带了新鲜的鹿肉,太后娘娘想着给皇上您啊进补进补。”
而倪琳听见了,则立刻放下了手里的茶盏,起身道:“今日皇上来的巧,郑国公府送了些武夷肉桂,琳儿尝着甚好,便给皇上带了些。”
箫晏面色清冷,也未曾有什么明显的情绪起伏。现在的他是帝王,是大梁天子,整个大梁的一花一树、一草一木皆是他的,这武夷肉桂,下面的府尹年年选了最好的上贡,他自然也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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