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也有奴才的路子。”
“好。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助朕扳倒了萧家,朕就为你们伍家平反!”
伍煜嘴唇微动,苍白的脸色隐约有了生机。
燕青直视着他,一字一句,“以后,你就是朕的人。”
第10章 亚父,你想干什么?!
一片诡静之中,伍煜也在看她。
他的眼神复杂而晶亮,趴着的身体抬了抬,似乎想行礼,又似乎是想起来。零乱的发打着绺,应该有些日子没有梳洗过。
忽然,外面响起脚步声。
燕青快速站直,盛气凌人地欲用脚去踩地上的伍煜。
“狗奴才,你再躲,你再躲啊。朕是真命天子,朕的命硬得很。你个低贱的奴才,朕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伍煜不是傻子,赶紧耷拉着脑袋装死。其实也不用太装,他的状态也只比死人好一些而已。这一垂头,零乱的发遮着脸,看着就像是吊着一口气。
风从门灌进,燕青望向前面的那道人影。
那人逆光而来,风起他的衣袖飘然出尘。
萧应!
怎么会是他?
燕青心下一梗,这个时辰外臣出现在深宫,此人还真是视她这个皇帝如无物。无奈她徒有君王的名头,实权却是一星半点都没有。再看那人,有权又有势,根本不把她这个天子放在眼里。
她心中惊讶,眼中却是惊艳。
宫灯照美人,一顾倾人城。
大自然的法则果然诚不欺人,当真是越好看的东西越有毒。
“亚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离开?”
“臣不放心陛下。”
不放心她?
燕青心中冷笑。
她一个受制于人的皇帝,身边连半个可用的人都没有,有什么不放心的。须臾间,她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亚父,这狗奴才险些害了朕的性命,朕可不能轻易饶他!”
“他还不能杀。”萧应的声音极冷。
燕青可算是明白了,原来他真是为了伍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伍家未必没有残留的势力。
他这是怕伍煜为她所用,还是怕伍煜与她结成同盟?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看着长大的小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还真是一个惯于玩弄权术的人,连丝毫的隐患都不会放过。心里又讽刺又愤怒,这是半点活路都不想给她。
她在夹缝中求生存,所图不过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这些人算计着慕容家的江山,一个个都想要她死。
“朕又没说要杀他,朕可不能让他死得太便宜。朕炼的丹用的都是好东西,他要是死了,只能说他自己福薄。”
“陛下,可否卖臣一个面子。”
我卖你面子,你却想要我的命!
燕青假装愤怒的样子,“他的父亲罪犯谋逆,还曾诬蔑亚父有不臣之心。他不过是个乱臣余孽,朕让他试药那是抬举他!”
“陛下!”
萧应上前一步,通身的气场冰寒如刀。冰刀子似的目光晦涩暗沉,又满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冷漠无情。
他这往前一走,可把燕青骇一跳。
“亚父,朕也没说要杀他,不就是让他试个药。”
萧应冰冷的目光无波无澜地扫视一遍炼丹房,然后落在死人一般的伍煜身上,他的眼神亦像是看死人一般。
伍煜一动不动,破烂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
仇人近在咫尺,他却无能为力。
燕青生怕他找死,在此时和萧应对上。敌我悬殊太大,她这个皇帝尚且要在萧应的手底下讨生活,何况是如同蝼蚁的伍煜。
“既然亚父开口了,朕保证不要他的命。”
萧应似是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面无表情地转身。那通身的冷漠与杀伐果决,看得她不由得瞳孔猛缩。
如果她不同意,他会如何?
他这般态度,到底谁才是主子!
“亚父,朕还未大婚,也没有纳妃,后宫一直空虚无人,倒是没有太多的忌讳。可是你到底是个外臣,深夜不出宫到底不太合规矩。”
萧应停住脚步,慢慢看过来。
“陛下,你多虑了。”
“亚父,朕虽然无没有皇后妃子,但朕还有母后。万一传出什么闲话,对你、对母后的名声都不好。”
魏太后今年三十有二,风韵犹存美艳至极。而萧应二十四,正值男人最好的年华。二人相差仅八岁,难免会有瓜田李下之嫌。
燕青不无阴暗地想,魏太后那般风情万种,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入萧应的眼。或者他曾经起过意,人家魏太后没有答应。
萧应的表情变得极冷极寒,“陛下是在教臣如何为人处事?”
“不敢,不敢。”燕青缩缩脖子,方才她是一时胆肥,眼下被他的眼神一看,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在发凉,她还不想脑袋搬家。“朕怕世人诟病亚父,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亚父还是注意些为好。”
“陛下上回不是还想认臣为父?“
燕青干笑,这人当真是狼子野心。
好你个萧旻天!
皇帝是天子,而他是天。天是天子的父,是天子的主宰。他把自己凌驾于君王之上,真是太狂妄了。
她暗骂自己沉不住气,小命都在别人的手中攥着,她还瞎逞什么能。
思及此,她挤出笑容。少年帝王稚嫩的脸上是张扬又天真的神情,还带着一丝讨好。她这一笑,越发雌雄莫辨说不出的俊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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