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耍什么诡计?”燕青喝斥他,“朕才不会信你们的胡言乱语!”
“陛下,臣要说的话极为重要,若是被人听去,就算陛下你是先帝的血脉,恐怕也不能再稳坐龙椅。”他的目光恻恻,恨不得一手掐住眼前之人的脖子。
燕青已经猜到他的打算,不就是想以她为质,挟天子以定诸侯。她故意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慢慢地凑近。不等他有所反应,快速往后退去,口中大喊。
“救驾,救驾,他想弑君!”
话音一落,凌空一支箭镞射过来,正中魏太师的命门。他连死不瞑目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去见了阎王爷。
一人落地,正是温成。
谁也不知道他之前藏在哪根横梁之上,这样的身手用鬼魅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他飘然落地,挡在燕青的前面。
一连死了三个人,燕青其实是害怕的。然而此情此景由不得她害怕,她不得不强撑着自己帝王仅剩的威严。温成一来,她心里好受了一些。暗道萧旻天还算一个不错的盟友,以她为饵的同时还派人保护她。
魏太师和魏氏都死了,如今只剩没了主心骨的魏国舅,他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眼看着大势所趋,他也像那少年一样跪地不停磕头。很显然他不知道燕青是女儿身,他心机不够深,为人容易露形迹,所以魏太师和魏氏都没有告诉他这个秘密。
“陛下,臣真的不知道他们会这么做。我们魏家已同那个不守妇道的孽女断了关系,臣的父亲也是被她蒙蔽了。臣…臣以后一定忠心耿耿,誓死效忠陛下!”
燕青心情复杂,这些人拿她当棋子,没有人在乎过她的生死。魏国舅求她有什么用,她可做不了主。她自己刚从鬼门关走一回,想害她的人反倒过来求她饶过他们。她想做一个好人,也想做一个善人,但是这些人何曾想过放过她。
她咬牙切齿道:“你们魏家,一个个心怀不轨,可恨朕以前居然没有认真你们的真面目,还当你们对朕忠心耿耿!朕若是再放过你们,焉能对得起列祖列宗!”
“陛下!”魏国舅还在磕头,“臣真的不知情,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您念在以前的情分上饶臣一命。臣愿带着族人迁回祖籍,从此不再踏入明安城半步。”
“你们魏家犯的谋逆之罪,论罪当诛九族!”
还想全身而退,简直是做梦!
这时殿门口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他仿佛从高岭雪山走来,卷进一殿的风雪。浮尘乱舞风雪不歇,时光骤停气氛冷凝,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一身白色广袖长袍,手握长剑。袍摆拖地飘逸出尘,当真是君子仗剑人如玉。这般谪仙公子,竟是一个大煞神。
燕青一想到他对自己的利用,真想骂他一句剑人。
“亚父,你可算回来了!”她不仅不能骂,还得露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你知不知道魏大人想造反,他们…他们差点要杀了朕!”
群臣面面相觑,然后又赶紧低头。
他们都知道今天这一出,魏家人没把陛下从龙椅上拉下来,但萧大人却能做到,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心疼一无所知的小皇帝。
燕青还在那里抱怨,像极在家长面前诉说委屈的小学生。
“曹嬷嬷杀了魏氏,她自己又自尽了,魏太师也被温侍卫给杀了,他们都死了,他们都该死。亚父,朕要下旨抄了魏家,朕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魏国舅一听,头磕得更快。
“陛下,臣真的不知情,臣什么都不知道…”
燕青险些翻白眼,这个魏国舅难道没看清现实吗?她自己都自身难保好不好,他还想求她饶命,她都想跪下来求萧应饶命。
今日一出出一件件的,幕后的操纵者不是萧应还能有谁。眼下天时地利人和,正是他顺利夺位的大好时机。
赵太保领着一众臣子们恭迎萧应,齐声高呼萧大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迎接的是天子,想必这声大人很快就会改为陛下吧。
做为一个傀儡,识趣是最基本的。
燕青还在装可怜装委屈,“亚父,你不知道,刚才魏氏说朕不是慕容家的血脉。朕这心里极不是滋味,本来朕也无心朝政,不如趁此机会退位让贤。朕最信任的就是亚父,还请亚父替朕分忧解难。”
群臣又是一番眼神交流,片刻间跪了一地。
赵太保为首,道:“大人,自古以来能者居之,臣等愿意誓死追随!”
燕青真想唾他们一口,就见不得这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还有萧旻天,江山都要到手了,他摆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
“亚父,朕这就去写让位诏书!”
反正江山也守不住,早点送出去也好。如果能落一个人情在,她这条小命还是很有可能保住的。至于萧旻天为何不拆穿她的身世,她也懒得多想。论心机权谋,十个她也不是他的对手。
她还未动,便听到殿外一人高呼,“陛下,万万不可!”
冲进来的是一位白须老者,眼神锐利面容刻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也不可能就这么闯进来,要知道外面可是被围了两层人马。
“田太傅?”赵太保惊道。
此人便是三太之中的田太傅。听说田太傅这些年一直托命不肯来上朝,好像是对朝中之事有着强烈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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