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气氛变得诡异。
一片寂静之中,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燕青感觉萧应的目光先是紧紧盯着她唇,然后慢慢下移,落在她胸前。那里早已不是三年前的一马平川,而是玲珑有致。
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试着动了动。
“别动。”
“…好。”她是真的不敢再动了,作死鱼状。
“几年不见,你长本事了,连我都敢算计。”萧应低沉的声音又起。
燕青福至心灵,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赶紧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见你脸上有脏东西,想给你擦来着。却忘记那帕子是浸过药水的。你也知道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缺少居心不良之人。我长得这么好看,多留几手也是情理之中。”
“有人觊觎你?”萧应气势一变,须臾间又是那个杀伐果决的上位者。
“我是什么人,怎么能可让人欺负了去。那些敢打我主意的人,我都报复回去了。”
萧应看了看她,说了一句没头头脑的话,“确实好看。”
怪异的感觉越发浓郁,燕青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岔开话题。“亚父,你这么晚过来,一定累坏了吧。你放心,我不会跑的,你赶紧去休息,让温成守在外面就行。”
萧应俯视着身下的少女,已比出落得现山现水。他眸色沉得可怕,漆黑的瞳孔中有着不为人知的占有欲。
良久,他放开身下的人,就势躺在床的外侧。
床板发出“嘎吱”声,听得燕青心惊肉跳。看他这样子,今晚打算她睡在一张床上。这张床又旧又小,他就不嫌?
只听见他说:“你曾说过,床要分我一半。”
燕青是说类似的话,不过说的不是床,而是龙榻。如今那龙榻已被他一人占了,他居然还要来和她抢一张木板床。
夜再次变得寂静,她心情复杂地慢慢躺下。这一躺,便发现新的问题来了。床不窄小,而且只有一床被子。饶是她的身体都快贴到墙上,也依然会和他碰到手脚。
他没有再开口,似乎真的只是来睡觉的。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燕青很疑惑此事的真实性,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吗?也不知是真的困了,还是她心大,一个大男人和她挤在一张床上,她居然还睡着了。
半夜睡得正香时,似乎有人在爱抚她的脚。那般小心翼翼,那般的轻柔爱惜。她被摸得脚心微微发痒,小巧的脚趾蜷起退缩。那人不依不侥,偏要捉住她的脚反复把玩。最后还是她不耐烦地蹬了两脚,那恼人的手才停止了动作。
天还未亮,她习惯性地醒来。在看到床外侧的人时,惺忪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失神。原来不是做梦,姓萧的真的找上门来了。
本来蹑手蹑脚从他身上爬过去,没想到不经意就对上一双眼。这双眼没有往日的冷漠清贵,带着说不出来的慵懒与随意。
她此时一条腿刚好横跨在他身上,看上去特别容易让人误会。
“早上好。”
萧应“嗯”了一声,看样子也要起来。
她吓得一把按往他,“你…你不能出去。”
“陛下是觉得臣见不得人?”
燕青暗骂,还装什么装。他都把江山抢走了,干嘛还在她面前一口中一个臣的自称。也不嫌别扭,真是虚伪。
心里唾弃他,面上可不敢,“我娘就是个普通的村妇,没见过什么大人物。再说我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房间里突然多出一个男人,你让她怎么想?”
萧应黑沉沉的眼神看着她,眉头蹙起。
她磨了磨牙,违心地哄着,“你先在屋子里呆着,饭菜我会给你送过来。”
“也好。”
燕青松了一口气,在他的注视下赶紧穿衣服。感觉他看到自己的衣服时眉头皱得更紧,嘴里解释着粗衣灰布耐脏。别看外面的衣服料子粗,里面的衣服她可是用的细料子。她也不是愿意委屈自己的人,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当然不会亏待自己。
穿好衣服后,她连忙开门出去。院子里自然没了温成的身影,至于他躲到哪里她也没兴趣知道。
刚一出门,王氏也披着衣服出来。没有焦距的目光朝她看来,暗道自己昨夜里怎么睡得那么死,竟然起得比女儿还晚。
“娘昨夜睡得死,起晚了。”
燕青一听这话,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莫名有些心虚,不太敢看王氏那双略带歉意的眼神。“没事的,娘,晚就晚点,咱们也不赶什么。”
王氏听了女儿的话,笑了一下。她眼神虽然不好,动作倒是熟悉。先是烧了热水给女儿洗漱,然后麻利地做早饭。
等早饭的空闲,燕青在院子里活动筋骨。
三年来,她雷打不动地强身健体,每日早晚都会练一些拳脚功夫。也亏得她一直坚持不懈,才有能力应付马老六和赵有生。
练着练着,心有所感地朝自己的房间看去。
木窗半开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前。窗户不算高,男人的身形却是高出许多。她只能看到那笔直的腰身,却看不到他的脸。
但是她知道,他在看自己。她眉眼弯弯,挤出一个笑意。转过身时,无比愤恨地翻了一个大白眼。
早饭是大米稀饭,配着蔬菜饼和两碟小菜。
自从萧应登基后,百姓的日子是比以前好过许多,但最好也就是混个温饱,想吃好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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