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斜了对方一眼,“你不说话的时候还像个人。”
纪岑:“……”
纪主任摸摸鼻子,忍不住叮嘱他:“你等会儿态度可得好点,老爷子指不定要骂你。”
男人的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沿,姿态随意又松散。
他满不在乎道:“老爷子要骂就骂吧!这事儿又不是医院的责任。医院能管病人生死,还能管他们的求生欲啊?一个没有求生欲的人,谁都守不住她。”
纪岑:“……”
这话虽然难听,可却也是大实话。
在车库停好车,两人直接去了后花园。老爷子正在花园里逗鸟。
他养了只虎皮鹦鹉,毛色鲜亮,机灵鬼一只。在老爷子的调|教下,这只鹦鹉已经会说话了。
一见到夏君岱和纪岑靠近那鹦鹉就开始嚷嚷:“坏人来了!坏人来了!”
夏君岱:“……”
纪岑:“……”
两人面面相觑,居然被一只鹦鹉给骂了。
夏院长顿时化身三岁小孩,对着鹦鹉扮了个鬼脸,冷声警告:“小心我炖了你!”
老爷子今天穿了件烟灰蓝的棉质短袖,衣衫宽大,身材健硕。
他逗着鹦鹉,一脸和蔼可亲。
纪岑走到鸟笼前,蓦的出声:“夏爷爷,您这只鹦鹉都成精了。”
老爷子慈祥地看着鹦鹉,会心一笑,“就数它最皮。”
“爷爷。”夏君岱喊了一声。
老爷子转头见到他,脸就拉下来了。
“拿回去吧!”老爷子对着袁叔说。
“好的老爷。”管家袁叔拿走鸟笼。
那只傲娇的鹦鹉冲着夏君岱龇牙咧嘴直叫:“坏人,坏人,坏人!”
夏君岱:“…………”
纪岑憋住笑,“原来这坏人是指你啊!这鹦鹉真有眼力劲。”
夏君岱牵扯下嘴角,咬牙切齿道:“迟早要把这只臭鸟炖掉。”
“我先把你炖了。”老爷子举起手杖就是一棍子。
夏君岱:“……”
夏院长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老爷子往石凳坐下,问起522事件,“处理得怎么样?”
夏君岱接话:“医务处各方面都跟进了,警方和媒体那边也早就打点好了。”
老爷子神色凛然,沉声叮嘱:“盯紧点,这个时候安抚病人家属最要紧,咱们不在乎多花点钱,争取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可倘若对方执意要闹,咱们也奉陪到底。正好我也能看看南家的那个女儿到底有几斤几两。”
——
谈话半个小时,夏君岱被批了半个小时。老爷子逮住机会就训他,各种冷嘲热讽。
旁人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夏家的真实情况,他这个太子爷的生活那叫一个水深火热。天天被老爷子敲打。
从老宅出来,夏院长就跟霜的茄子一样,垂头丧脑,蔫儿吧唧的。
纪岑告诉他:“初尘喊我们一起聚聚。”
夏君岱:“在哪儿?”
“檐外听雨。”
“不去。”夏院长拒绝地那叫一个干脆。
一想起南絮前不久和傅枳实在檐外听雨相亲,他这心里就不舒坦。连带着就更讨厌檐外听雨那个地方了。
“干嘛不去?心情不好去喝两杯,心情就变好了。”
“你几时看见我喝酒了?”夏君岱这人平日里滴酒不沾。
纪岑:“……”
“那你先送我过去。”
“自己叫车去。”
纪岑:“……”
车子一驶离夏家老宅,夏君岱就把纪岑扔在了路边。
纪主任气得牙痒痒,“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活该单身!”
夏君岱不顾纪岑骂骂咧咧,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车刚开出一两百米,他收到余初尘的微信。
他垂眸匆匆瞟了一眼,微信界面里余初尘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夏君岱眉心一蹙,猛地踩下刹车,立即掉头。
***
南絮一直在密切关注522事件。惠仁医院的公关还算给力,第一时间做出了紧急公关。
可即便是这样,网上的风波依然没有平息。很多网友都在关注这件事。
警方迅速成立了专案小组,对此展开调查。
南絮托了在市局的熟人打听了一些细节。
折腾完也到了下班时间了。
刚收拾好东西,傅枳实的微信就进来了。
傅枳实:【下班了吗?我过来接你。】
南絮这才想起早上傅枳实约她吃饭。
两人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在联系。上次傅枳实临时有事离开,他说下次补上。这次真就补上了。
傅枳实折去律所接了南絮,两人一起去了檐外听雨。
南絮爱听评书,傅枳实定的是散座。
台上这回讲的是一出《京城神探》,慷慨激昂,引人共鸣。
比起上次的高朋满座,散座这次倒是略显冷清。三三两两几桌客人,散落各处。客人们应该都去了包厢。
客人少了,耳旁的喧闹声都少了许多。
回廊曲折,风铃轻摇,铃声悦耳。
玉兰壁灯发出微微晕暖的光束,平添几分烟火气。
两人刚一坐下服务生就来上了茶水。
这次不是涑明茶了,而是换成了西湖龙井。
“我听娴娴说你们律所今年担任了惠仁医院的法律顾问?”傅枳实呷一口茶,气定神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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