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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能知道他会往刀口上撞?搞清楚你的身份。”
    江焰沉默片刻,出神地望着桌案上的烛光。一向薄情的眼睛生出几分悔意:“我不该将他带来……”
    南巫首领似有不悦:“一个乾人而已,死了就死了,别忘了你的身份。”
    江焰回过神来,抬眼直视着他的眼睛,神情又恢复了冷漠:“劳你提醒,时刻不敢忘。”
    “尸体我带我了。”说罢,他便毅然起身,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大帐。
    江焰神色凛然地回到自己的营帐,里面躺着一个浑身血迹的少年,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哪怕没有了呼吸,也不影响他绝尘的容貌。
    江焰走过去定定地瞧着他,目光落到他脖子上那道可怕的刀痕上,他眼前浮现少年明亮的笑容,与如今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形成强烈的落差。
    那桂花糕的香味仿佛还萦绕在鼻间……
    江焰晃神半响,弯腰抱起了床上的少年,自言自语地呢喃着:“我有办法救你……”
    乾军的援兵到了之后,贺玄加紧制定反攻的计划,只留下一部分守城的士兵,连夜率领大军去攻打南北联军的营地。
    南北联军没想到他能这么快调兵遣将,被打得措不及防,丢弃营地落荒而逃,贺玄在营地里搜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桃苑的尸体。
    他不禁痛恨自己的无能,人没能守住,连他的尸体都要遭人践踏。
    贺玄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暗火,随手抓了一个南巫的战俘逼问:“尸体呢?你们藏哪了?”
    战俘只是普通的士兵,完全不清楚实际情况,战战兢兢地摇了摇头。
    贺玄眼神一冷,手起刀落,一抹温热的血迹溅到脸上,让他沉浸在杀戮的血腥味当中,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人还是鬼。
    此时,边境的一个小村庄里,在一间不起眼的木屋内,南巫国师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里贴着布条,瞪大着眼睛,发出支支吾吾的求救声。
    江焰拿着一把匕首,慢条斯理地擦着刀锋,片刻后,将其架在南巫国师的脖子上,拔出他嘴里的布条:“国师可想好了?我知道你有这本事。”
    南巫国师咳了几声后,才喟然长叹:“人死不能复生,强行复活有违天道。”
    江焰又将匕首握紧一点,通过锋利的刀锋感受着他流动的血管,眼底闪过一丝阴暗的偏执:“何为天道?我今日偏要逆天行事,你要是不答应,就提前去见阎王。”
    南巫国师看着他扭曲的面容,在生死一线之间,心中生了怯意,还是忍不住答应了。
    这小王爷性格古怪,且喜怒无常,当初南巫公主爱上一个外族人,生下他后便撒手人寰,是南巫首领将他抚养长大,久而久之,被培养成冷血的狼性继承人,当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江焰这才收起匕首,一下割开了国师身上的绳子,拽着他走到床边,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少年,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开始吧。”
    半个月后,北疆战局发生了惊天的逆转,南巫国师失踪,联军没办法用巫术这种手段助力,遭受重创后节节败退,不得已放弃之前侵占的城池,退到边境线上死守。
    乾军带着滔天的仇恨,抱着要让敌军血债血偿的决心,在贺玄的带领下越战越勇,士气达到空前的程度。
    贺玄整个人裹上了一层暴戾,被人称为阎王罗刹,在战场上令敌人闻声丧胆。
    这天晚上,乾军举兵到达边境的荒野上,打算按照作战计划,连夜攻下边境线,把敌军赶出大乾的北部疆土。
    南北联军兵力耗损巨大,援军也未及时赶到,因此没能支撑多久,便陷入一败涂地的境地。
    贺玄带着兵乘胜而上,很快便攻下边境线,最后在敌军的营地里,活禽了晚逃一步的南巫首领。
    南巫首领没有了国师的庇护,现下就如同离开水的鱼,扑腾几下便束手就擒了。贺玄拿着刀抵在他要害上,宛如地狱里爬出来锁魂的恶鬼,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森然的杀气。
    “他的尸体呢?你们藏在哪了?”
    南巫首领犹如败家之犬,再无往日的气势,面对贺玄的逼问,只能哆嗦着回应:“本王真的不知道,尸体早被人带走了。”
    贺玄厉声冷喝:“谁?”
    南巫首领看着眼前锋利的刀口,不得已供出江焰的名字。
    贺玄确认他没有说谎后,一刀就了结了他的性命,转身就命人去搜查江焰此人。
    今晚是月圆之夜,月光比平时皎洁了一些,落到不远处的小村庄里,映出一层朦胧的光影。
    在一片阴气极重的墓地里,有一处新挖的痕迹,上面盖着几层芭蕉叶,旁边散落着一些干涸的血迹,空气中隐隐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不一会儿,两个人影出现在墓地上,站在新挖的墓坑旁边,目光凝视着沾着血迹的芭蕉叶,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江焰把目光移到国师脸上,冷声问道:“”可以了吗?”
    国师第一次做这种逆天的事情,没有多少把握,观察片刻后,才从衣襟里拿出一个法铃,一边念动咒语一边摇了起来。
    清脆的铃声回荡在墓地的中央,就像召唤亡灵的讯号,半响后,一股浓重的阴气平地而起,躺在墓坑里的东西似乎有了反应。芭蕉叶微微颤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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