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紫绫从她袖中飞出,如长虹行空,伴着少女朗笑:“那边两位道友,既然到了,何妨进来一叙!”
“你干什么!”
陈红烛没想到她在华微宗内,还敢说出手就出手。赤色长鞭一展,火龙般追袭而去。
宋潜机见一道紫绫光彩流丽,迎面席卷,他认得这件法器,本欲闪避,才想起丰紫衣如今不是元婴强者,只是个没结丹的小姑娘罢了。
他一手挟孟河泽,跃上紫绫,足尖连踏,借这道“虹桥”,从湖中掠向岸边。
陈红烛怕误伤,急忙收鞭。丰紫衣本想绑缚二人,却见自己心爱法器被踩在脚下,脸色一变,也忙不迭收手。
两人已稳稳落进水榭中。
湖上十余人打出真火,带着满身污泥追击二人。
进得狭窄水榭,手中施展不开,又乍见满堂靓丽女修神色各异,如当头一盆冰水泼下,才想起先前约定不可动用法器。
他们一齐收了手,却咽不下气,脸色青青白白。
丰紫衣打量二人。最先登场那位英姿勃发,此时面色愤恨,像只被激怒的恶兽。后来那位高瘦俊美,却面色沉静,气度淡然。
她心道,谁知他们是不是华微宗亲传,故意穿上外门弟子袍。
“陈大小姐,不向我们介绍一下吗?请教这二位高姓大名。”
陈红烛环视四周,微微蹙眉。
青崖六贤皆出身大家族,此地有不少人与他们沾亲带故。若说出宋潜机名字,恐怕今日更不能甘休。
她冷声道:“不过是两个外门弟子,姓甚名谁有什么要紧,谁能记得!”
“说得也对。”丰紫衣轻笑,“他们这样的外门弟子。放在我大衍宗,只有给我灵兽铲屎的份儿!”
她身后同门随之一阵哄笑,她却转头大骂:“笑?你们连铲屎的都不如!”
宋潜机也在笑。
你们这样的“名门之后”,遇到后期崛起的卫真钰,只有被他打脸的份。
这条世界法则,比天地道法还铁,可惜你们不懂。
陈红烛警告道:“我华微宗弟子如何,自有我宗门管教,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丰紫衣笑道:“那是当然,我可不敢越俎代庖。但咱们刚才已经立了赌约,哪有半途收局的道理?”她指了指满桌异宝,“要大家将这些东西各自收回去,就此散场,未免太扫兴吧。”
陈红烛道:“这有何难。我华微宗做东,自当让诸位尽兴,咱们可以再比一场。比什么,随你们定!”
她身后华微宗弟子一齐应声。
虽然他们看宋、孟二人心情复杂,但毕竟是华微宗刚才出尽风头,震慑诸派,一时间气势昂扬。
宋潜机安抚孟河泽道:“你看,人家原本就在比试,并非有意为难你,莫生气了,回去吧。”
“等等!”丰紫衣打断,“说好要比轻身术,那就是轻身术。这次跟我比。”
陈红烛问:“你亲自下场?”
“不,我就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丰紫衣望向宋潜机、孟河泽:“你们两个选一人出来,若能绕过我这些同门,三息之内走到我面前,这里的东西随便你们带走。外门弟子生活不易,有这么多宝物防身,以后与人比斗,不知容易多少倍。”
孟河泽望向满案法宝,目光流露出一丝热切。红玉佛珠暂时见不得人,方才若不是那些人仗着法器之威,自己定能全身而退,绝不会被逼上亭顶,遭遇险境。
但宋师兄没说话,他便冷着脸,不言语不动作。
丰紫衣又笑道:“你们怕什么?方才湖上都敢动手。这次谁都不许用法器,不算欺负你们吧!”
众人一阵讶然。丰紫衣坐在水榭中,那两人在门口,距离不过二十来丈。
以他二人轻身术之快,规则未免太简单,不是白白便宜他们?
有人想抗议,却被同门拉住,传音提示:“这要求有玄机,诓他们上钩呢!”
宋潜机只想你有病吧,我要一堆法器干什么,又不是一车种子。
忽然他目光一凝,笑起来:“若我想挑你身上的一样东西呢?”
丰紫衣稍怔,看了看手中光彩潋滟的紫绫,拍在桌上,傲然道:“只要你有本事,尽管来拿!”
她暗中传音吩咐同门,让他们列阵身前。
心想我让你绕过这些人,又没说不许他们对你出手。你只要一动,立刻就挨一顿好打。
你现在自己答应,理当自负后果,只要不打得狠了,陈红烛和华微宗也怨不得我。
“好。”宋潜机点头。
陈红烛传音道:“当心有……”
“诈”字未出,宋潜机已经动了。
他举步向前,起初速度并不快。
几乎同时,水榭中冲出十余道人影。
他们当真没使法器,却有人握拳,有人出掌,攻击快而不乱,阵型密不透风,正是大衍宗驯服凶恶灵兽之法。
“宋师兄!”孟河泽惊怒,就要冲上前。
宋潜机回头望他一眼,目光严厉,无声制止。
宋潜机双袖翻飞,穿行阵中,却如穿花拂柳。
但拳头打上手掌,师兄撞了师弟。惨叫不迭,人仰马翻。
“这人使的什么妖法?”
大衍宗众人大骇。
宋潜机仍向前走。
他不仅步履沉稳,行动间更有一种万夫莫敌的强大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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