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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来,只见商铺紧闭,满目疮痍,庭院空空,鲜少见到活人。
    江澍晚见云殊华眉头紧皱,忍不住也下了马,凑到他身边解释道:“这里的人能走的都走了,留下来反抗的……尽数埋在了附近的乱葬岗,如今是一座空城。”
    云殊华问:“没有了这些子民,就算攻下这座城又有何用?”
    江澍晚摇摇头:“玉逍宫意不在此,夺取更大的版图,逼宫玉墟殿才是目的所在。”
    云殊华又问:“那南方那些已经攻下的城池,都是怎么处理的?”
    听到这,江澍晚笑了笑:“你认为玉逍宫有心思去管他们的活路?”
    “物竞天择,能不能活下来,要看他们自己的意志。”
    云殊华蹙眉,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到了擎苍山,越往上走,地上便有越多的尸体,这些尸首有的身着南域制式的青衫,有的则身着玉逍宫的雅青外袍,远远望去,竟叫人凭白生出一种自相残杀之感。
    昔日熟悉的景色,如今都染上了血,就连脚下的泥土都因血水的灌溉而变得松软泥泞。云殊华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走入山门,华丽辉煌的宫殿如今处处起火,这里已经布满了玉逍宫的人。
    傅徇走在最前面,听着手下的汇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摆摆手,示意面前的人退下,转身唤道:“殊华,不想见见你的老朋友么?”
    云殊华偏过头:“我早已和他们没瓜葛了。”
    “哈哈……好,有志气,”傅徇扬起下巴,苦恼地说,“可是那些人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南域玉令在何处,舅舅需要你,帮忙审问一番。”
    “快来。”
    傅徇回过头,一脚踹开了偏殿的大门,只见数十个存活的南域弟子被围困在一起,个个蓬头垢面,破衣烂衫,满脸的血污。
    两名魔修将其中一个青年提了起来,那人身子软绵绵的,显然是被挑断了手筋脚筋,法力尽失。
    “主上,这便是南域的代域主,他定然知道玉令在何处。”
    “嗯。”傅徇笑着颔首。
    那青年奄奄一息,听见傅徇的低笑,晃着脑袋抬起头来看他。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魔头,休想知道玉令在哪,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
    “你说什么?”
    傅徇侧耳凑到他身前:“哦……原来是在说,不告诉我,当然可以,那你可以告诉殊华呀。”
    青年猛地咳出一口血。
    听到这个名字,南域的道修皆面露憎恨之色,看向傅徇身后的少年。
    云殊华心中一紧,他无声地踏上前去,小心翼翼道:“青禾兄。”
    斋青禾如回光返照一般,面上忽然有了光彩,他死死瞪着云殊华,吼道:“你这个叛徒!为什么要背叛东域?!为什么!”
    “仙尊大人,还有我们,是如何的袒护你,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吗?昔日我以为师炝是最大的祸害,如今看来……你才是!”
    数道失望夹杂着怨恨的目光落到云殊华身上,审判着他。
    云殊华沉默下来。
    “云殊华,你枉为人!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
    傅徇唇角的弧度渐渐降了下来,他将手中玉笛扬起,对准斋青禾的头骨狠狠砸下:“谁准你这样同我的外甥说话?”
    一道明显的骨裂声,玉笛尾处的魔气侵入青年的脑袋,他的右耳旁被凿出一个血窟窿。
    云殊华连忙拽住傅徇的手腕,道:“舅舅慢着,不要杀他!”
    眼看着斋青禾左右摇摆,失去浑身地力气,如一滩泥铺展在地上。
    他痛苦地原地磨蹭着,口中发出呜呜的喊声,双手使不上力,手腕也在粗糙的地面上磨出血。
    云殊华飞扑上前,想继续和斋青禾说些什么,却发现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此刻神志恍惚,只能因为疼痛而哭号。
    这样虽没死,却比死了还难受!
    “殊华放心,他不会死掉的,这种神智不清的傻子,就是要一直活着才有意思。”
    云殊华闭了闭眼,背对着傅徇不去看他,咬牙道:“他可是域主!你将他伤成这样,如何能知道玉令在何处?”
    “唔,不要紧,傻了一个,审问第二个就是了。”
    云殊华右手抬起,口中念起法诀。
    傅徇看着他唤出佩剑,神色一凛:“怎么,你要为了一只蝼蚁违抗舅舅?”
    云殊华手起剑落,血溅三尺,白皙的脸上沾着飞出来的热血。
    斋青禾的血是鲜红色的,他正诧异地看着少年,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动手。
    云殊华双手覆上斋青禾的双眼,心中一片清明。
    殿上忽然响起傅徇的笑声。
    “殊华,看来此人生前关系确实与你不错。”
    “下一个,嘶──审问谁比较好呢?”
    云殊华暗暗握紧长剑,手中蓄力,全身的法力也灌注上去。
    就在他正准备动手的那一刻,殿中有道一瘸一拐的身影忽然飞一般地向后山方向逃去。
    “有人逃了!”
    “追!”傅徇沉声。
    “跑得这么快,此人身上定有蹊跷!”
    见众人都冲出殿外,云殊华低声对斋青禾说了句对不起,连忙提剑跟上。
    “殊华,你别再去了,”江澍晚扯住他的袖子,强力拦下来,“主上今天要杀人,我们拦不住,你这样去也是徒增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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