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言夙说话就时常太过“神来一笔”,让他们无从接茬,这会儿经过“过年”的洗礼,那简直是“语艺登峰造极”。
偏生言夙“学以致用”的本事娴熟,虽说被他的话给堵的心口发紧,可他那话也不能真的算错。
偶尔还会让人哭笑不得的同时,觉得当真有几分歪理。
就是真的好累人呀!搞的现在他们宁可让人说他们家待客不周,都不想让言夙出来接受那些村民的言语洗礼了。
天知道他还能“掌握”什么“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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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飞玹等人一直在落花村过了破五、迎财神之后,才准备离开。
——这迎财神的事儿言夙听后,是难得积极了一回。只是一系列流程走完后,他问起灵不灵验、什么时候灵验,却没能得到一个答案,都说什么心诚则灵之后,言夙老不痛快了。这绝对是财神消极怠工骗香火吧,什么承诺都不用给的。
初六的一早,沈飞玹、谢渐雪和孟清翰三人挎上收拾好的行囊,准备远行。
虽说孟清翰和谢渐雪欠着沈飞玹的“千金赔偿”呢,但看在孟清翰做饭好吃的份上,言夙还是给了些工钱。
给护卫们换新衣的时候,也不好独缺了他俩的,看着两人冻死不是?
——至于谢渐雪就没给什么了,毕竟她干的活都差不多抵她摔坏的东西了。
天色虽早,大崽还是早早起来送行。
说实话,沈飞玹并不太会教小孩子,但确实有将他会的本事交给大崽——虽然有些填鸭式教育,但大崽也自有融会贯通的一日。
蒙蒙亮的天色下,大崽拉着沈飞玹的手,低垂着头靠在他的胳膊上。
师父最是嘴硬心软了,大崽平时撒娇都是要被沈飞玹骂像什么话,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但今日,沈飞玹没吭声。
“师父,你要早点回来哦。你教的我还有好些不懂的。”大崽闷闷的声音传来。
沈飞玹哼一声:“那你就不能用点功?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笨徒弟。”
——其实大崽还是很聪慧的,不然不至于以沈飞玹这种一股脑的乱教方式,还能学出个似模似样来。
但沈大少爷怎么可能会承认是自己这个师父不行?
大崽握紧沈飞玹有些薄茧的大掌:“那师父你也不可以收别的徒弟哦。”
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沈飞玹,要他给个答案。至少可不能自己在外,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收了。
“嘿,你这小子管的可真宽。”沈飞玹道,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大崽的身份,他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心思收徒?
他沈家的大仇可也等着他去报,能忍到今时今日,实在是他知道自己力有未逮,伤势未愈的时候要是莽撞行事,就更是与送死无异。
“收你一个小子,师父我都烦不胜烦了。”
明明天光并不明亮,沈飞玹还是觉得自己看到大崽在他说管得宽的时候,眸中黯淡了一瞬间,只好又加了一句。
真是,以为他是什么好为人师的人吗?他现在甚至都怀疑,当初答应收大崽为徒的自己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大崽哪怕被“嫌弃”了,却依旧是扬起了笑脸。
——是师父独一无二的徒弟就行。哪怕只能是暂时几年的都好。
“你这人,我家崽哪里烦人了?明明是你教的不好。”言夙出来,递给沈飞玹一个荷包,装了不少他之前搓好的金珠。
沈飞玹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顿时想起了之前的“封口费”,就有些不太想接。
但出门在外要钱,他沈少爷现在落魄了,骏马没有,长剑也没有,怎么仗剑江湖?
身上的银票紧着花,不考虑之后吃饭怕也是只能买长剑或着骏马,还都不是顶好的那种。
大崽见师父没伸手,立马结果荷包,垫脚往沈飞玹的怀里塞。
“师父,你早点回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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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刚熟手的厨子,就这么被带走了。”言夙看着桌上的清粥馒头,不免有些想把孟清翰再找回来。
——虽说欠的是沈飞玹的钱,但是他可以出钱雇啊。
难得一个做饭可以,还不生事儿的厨郎。
“连谢渐雪我都忍了。”
红鸢忍不住勾了唇角,给言夙再递过去一个馒头:“这是清翰兄弟临行前多做的,少爷多吃一个。”
——也就是这大冬天的,馒头蒸好了冻上一夜就邦邦硬,能放好久。
其实红鸢现在煮粥的手艺也是不错了,配上村民们送来当年礼的小菜、咸蛋,这日子比村中大部分人家都不知好了多少了。
而且刚过了年,大鱼大肉吃了不少,正腻味着,正是想吃这些清粥小菜换换口味的时候。
所以言夙也只是念叨,但是吃的很香。
“我这不是目光长远嘛。现在想吃点清淡口的,但是再吃几天,可不就得又想吃些鲜香麻辣的菜色了?”
言夙觉得自己已经不是最开始当人时,那走一步是一步的状态了,他现在“计划周全”“走一步看三步”。
红鸢等人只好连连点头。
包括大崽也说:“对的,爹爹说的对,我们要赶紧找个厨子了。”
——反正他已经对家中其他人能做饭这事儿,绝了念想。即便他有心帮忙,但就他这小胳膊腿儿,他爹也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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