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床位,头靠着窗户,晚间睡前记得确认窗户关上了。”
言夙说着,在大崽的床头堆了一些衣服,护着点孩子的头顶,怕小孩吹了风受凉。
大崽很是乖巧的应下,递给言夙浸了温水的布巾。
——大崽来的晚,好位置自然已经被人都占了。靠窗的位置虽说通风好,可现在到底天亮。而大通铺之中虽不至于“久无人住”的灰尘漫天,但这没有人的位置,也不会有人细心洒扫。
言夙可怕小孩睡的被窝里有什么细菌,让小崽子细嫩的皮肤红肿、发痒等等。
清理了一遍,言夙给铺好被褥后,也没急着拉大崽去见夫子。
而是趁着周边没有人,很是认真的递给大崽一个穿了珠子的绳索。
有些玉质的感觉,很是圆润,翠绿的眼色似乎能在其中流动。
看的大崽很是新奇又喜爱。
“带好,要是在外遇上什么危险,就用力攥紧这个珠子,知道吗?”
言夙给小孩系在脖子上,又将珠子放到衣襟里,意外的,这样的天气下,这颗珠子却并不冰凉——倒有些像是温玉。
大崽有心再看看,但是心神很快被言夙的话给吸引。
他摸着胸口的微微凸/起,忍不住问言夙:“那我握着珠子,爹爹能知道我有危险?”
大崽也说不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可若不是这样,爹爹为什么又让他攥着珠子?
“当然,放心,爹爹还能让你陷入危险吗?”言夙摸着大崽的脑袋,就是比较小心,这会儿要是把他这小发包给弄散了,他可就只能给孩子扎马尾了。
——说不定还是双马尾,三马尾。可梳不出红鸢梳的这好看发型,显得大崽又可爱又灵动,还有几分小书生的气质。
大崽被言夙这么一说,就想到当初自己抱着弟弟躲在树后,险些被人抓住,却眨眼间被爹爹救下的一幕。
忍不住又想多看这珠子几眼了,但想着这样的宝贝,肯定很珍贵,又不敢总拿出来看,怕自己多看了几眼就给弄坏了呢。
言夙见大崽记住了自己的话,就领着他去季夫子那里报到去了。
——之所以给这么一颗珠子,自然是考虑到七个护卫背后那个主子。
当然,也不仅仅是这么一个珠子,就能完全让言夙放心的,这些事情还是得从根本上解决。
言夙将大崽安全地交到了季夫子的手中,虽然心中担心,做家长的却也只能撒手让孩子自由的飞翔。
不用顾忌大崽,言夙回城的速度更快——红鸢交代的东西也大致都买齐了。
孟清翰走了,红鸢又暂时兼职了厨子,虽说在厨艺上红鸢也不算多有天赋,但至少言家不需要报废厨房或者任何一器具。
只是口味上大家都将就一些罢了。
所以说找厨子这事儿刻不容缓,简直比给悠悠、念儿和小妹妹找女夫子还难。
不过还是那句话,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言夙将东西都交给了红鸢,就叫了在田地里看苗顾水的大护卫回家,有很重要的事情商议。
大护卫一想就觉得是前东家的事儿,之前他也跟言夙说过,那边催得紧,对他们不是特别信任了的样子。
“以最新的消息看,应该是已经着手在广安县插入了暗桩。”大护卫的神色带着几分凝重。
——自老皇帝一死,三个皇子谁也不服谁,三分天下之后,互相安插暗桩自然是各方心知肚明。
不过那也是以三方皇帝的力量而言,“暗桩遍布”似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大护卫的前东家,虽也是权势在手,但到底行动也有几方牵制,到了别家皇帝的地盘,就更没那么“得心应手”。
——别家皇帝这地盘上,知晓他名号的人怕是各个想要他性命,拿他的人头讨赏,除了那些暗桩、卖国的,可谁也不会卖他脸面。
是以混入这边来的大护卫等人是很受看中的。
只是多次的“办事不利”,对方显然已经不那么信任他们,已经想安插下别的消息的渠道。
——不但能打探敌情,也能验证他们所言之真假,一举数得。
所以此时言夙不来找大护卫,这两日里大护卫也要在言夙有空的时候来找他说。
“按信件所说时间,这两日的功夫,暗桩人手应该已经到位。”
“具体查到咱们这边,刨去他们稳下来的时间,估摸也就是三五日的功夫。”
——暗桩也不能初来乍到就频频异动,否则还叫什么暗桩?毕竟总不能把人当傻子、瞎子。
也是有这几日的时间差,也是知道那些暗桩的人在言夙手下宛若鸡卵,所以大护卫才没有一收到信就天塌了似的急忙忙找过来。
言夙坐在椅子上,抬眼看他,明明仰视却气势压迫的大护卫心头直颤。
“你应该知道我送了孩子去书塾。”言夙声音平淡,一时大护卫都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要提这一句。
但是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言夙的意思是,那些暗桩或许并不会第一时间就查到一个小孩的身上,毕竟言夙他们早就改名换姓。
——最先找到的肯定是他们这群护卫。
但言夙还是不能容忍大崽有一丁点儿危险的可能。
大护卫普通一声跪下:“我,我原本是想,他们必当是要先找我们。我们便可守株待兔,将之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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