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夙哪里知道他想了这么多,只以为他怕高怕快之类的,要是知道,都得告诉梁飞,别人想打他这个“滴滴”还打不着呢。
一到溪边,梁飞就觉得言夙是不是被老天爷眷顾,说可能猎到东西,这还真有东西送上门。
两只麂子在喝水,虽然很是警惕,但不论是言夙还是梁飞,都没弄出什么动静来。
言夙示意梁飞,他们俩一人一只。
梁飞自然说好,搭弓射箭一气呵成——言夙自然是不能先出手,否则梁飞毛都摸不到。
而梁飞也不会接受言夙一直的馈赠。
梁飞准头很好,一箭射去,麂子受惊的抬头,就要跑走,却被梁飞预判了方向,那箭矢正好扎穿了他的脖子。
——说实话,这样麂子皮确实是有点损坏,并不算最完美。
最完美的保证皮子的完好,一般都会从眼睛、口中射进去,但即便梁飞的箭术很不错了,却也不能保证每次都有这样的时机。
等梁飞从麂子的脖子上将箭矢拔出,就见言夙扯着麂子的脖子将还在挣扎的麂子拖了过来。
好吧,其实猎户的最好手艺是活捉。
梁飞连忙处理了一下血迹,以免引来其他的食肉动物——虽然知道言夙在,哪怕引来了也不会有危险,但这已经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了。
言夙将麂子捆好,扔在一边的地上,就蹲在溪边观察。
溪水清澈,但也有小鱼。
“不知道有没有螃蟹?”言夙念叨,虽然这里的螃蟹可能不会很大,但是也有别的吃法啊。
比如炸制后,撒下苗大厨特制的香料——不论是油还是香料,在他们家都是不节省的。
梁飞倒也是听到他的念叨,不由一叹:“你怎么连这种没什么肉的东西也想吃啊。”
那点大的东西,壳比肉多的多,做一锅的话,那点肉都抵不了消耗的柴火和油,更别说如果还饭别的材料了。
根本不值得。
只有他们小时候,会抓一些来烤着吃,还不是用家里的柴火,是在外头找些树枝和野草。
有时候吃的满嘴黑灰。也不是吃的到什么肉,只是家里贫寒,嘴里有个壳儿嚼着,都能叫他们欺瞒肚子一时半刻。
言夙却不以为意:“找找看嘛,或许运气好,找到大一些的,不就有肉了?”
“而且还有这些小鱼。”
“要不你帮我抓一下,回去做了分给你家阿平和阿安当零食也好啊。”
梁飞听着言夙的话,又看着今天已经有了一只麂子,已经算是很好的收获,最终答应了言夙。
——他不是不知道去寻摸别的猎物,会有更大更丰厚的收获。但他也该知足一些。
就言夙这样的能力,不说一天,但几天的时间,说不定就能将整座山上的猎物全都捕猎干净,可他这么做了吗?
梁飞想要多赚些钱,他已经打定了注意送儿子读书,但是这种事儿他却不能干。
——他虽是说不出“涸泽而渔”“持续发展”这样的很有学问的话,他却是知道猎户有条规矩,揣崽的猎物要放掉,否则以后哪里还有猎物打?
两人站在水里,现在的天气也算不上凉了,反倒因为走了一路,颇有几分热。
梁飞就专注翻那些石头,看看下面有没有螃蟹,而言夙则是抓鱼,毕竟这些鱼太灵活了,梁飞抓不来。
很快言夙就抓了不少,剩下的太小太小,他就没兴趣了。
将装着鱼的好些竹筒都放到岸边,言夙过来看梁飞的收获。
“你看,我说没太大吧。”梁飞给言夙看,他已经是选着大些的抓了,但是好几只放在手心,都不能将手心盖满。
言夙早有准备,哪有失望的意思?这样的大小可合适呢,炸着吃,一口一个,满口酥脆鲜香。
梁飞也无可奈何,继续帮忙抓,这么一丁点肯定是不够吃的。
结果就看言夙越走越往边上,最后都上了一块湿地。
梁飞不得不直起腰,看言夙又搞什么事儿,说好的抓螃蟹,又跑那地方干什么?
不等他询问,就见言夙忽然将手里的手指粗细的竹棍,稍微离着地面一点距离,一下斜插进那片湿地里,然后用力向上一挑。
顿时喜笑颜开。
除了挑起的湿土,还有一个比成年男人巴掌还大的家伙露出庐山真面目。
“哈,飞哥你看,这只够大了吧?”言夙抓着那大螃蟹给言夙看,体型不但更大,跟他手里的螃蟹还长的有点不一样。
最大的区别就是最后两条腿不是尖儿。
但都是螃蟹啊。
梁飞不得不承认这只螃蟹确实很有肉。
因为有肉,就让人更觊觎肉、体。
言夙放好这只螃蟹,又开始在湿地里寻摸,这螃蟹都是穴居,在石头下还是湿地里,都是有的。
梁飞也有点想过来扒拉大螃蟹,只是他又怕自己这一寸一寸的挖,反而会惊了这些家伙。
他可没有言夙那本事,一戳一个准,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确定哪里有螃蟹的,他看着可就是一片高低不平的湿地。
言夙忽然咦了一声,这一棍挑的是个不一样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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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夙收获满满回来的时候,正是烤鸭出炉的时候,一片飘香。
但凡遇到言夙的,都要奓着胆子夸一句他们家的饭食今天更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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