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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一牌两立”的言夙,此刻正抱着小丫头坐在隔壁县城的一家客栈之中。
他们已然在这住了两日,对这里的大厨手艺有所了解,桌上的菜色都是合乎两人口味的。
之所以在这里,一自然是因为言夙一如既往的只会烧厨房,不会烧菜,也不能苦了孩子不是?二自然是因为他在这里等着官府的赈灾应对。
——这样的距离对他而言,不妨碍他带崽,也不妨碍他关注灾民,很是两全其美。
官府的反应还是很快的,虽是不能避免受灾地区的百姓的苦难与伤悲,但及时的救援还是能保下更多人的性命。
那些失踪在洪水之中的人,也并非就此放弃,有官府的人寻他们,他们的家中、村中也有组织人手寻他们。
或许哪怕找到时,已然是阴阳相隔,但至少还能让他们入土为安。他们都没有轻言放弃。
洪灾是大事,言夙哪怕是待在客栈之中也知晓了不少消息,不由叹息一声,他没救到的人还是不少。
可是当时那种情况,他也只能顾及他的眼前。
——只是道理明白的再清楚,听到消息的时候,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好在咱们县老爷是个好官,这几日的功夫已经将无处可去的人尽数都安置了,有病的也给治病,幸好没有出大乱子。”
隔壁桌的一个大汉一边喝着酒,满足的喟叹后,出言夸赞县令。
随即与他同桌的一个瘦高个就道自己也给捐了些东西,虽是不多,但能帮上一点忙是一点,顿时叫其他几个朋友出声称赞,并且也准备效仿。
很快整个大堂里都响起应和的声音。
似乎这场大难,也没那么煎熬了。言夙微微露出笑意,就抱着吃饱喝足的孩子上了楼。
他原以为这个早早起来的小丫头,吃饱喝足后就要闹觉,却没想到大堂之中的议论声渐渐含混的时候,这小丫头却是更加精神了。
目光打量着这住了两日的客房,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新奇。
言夙见她不睡,便也没刻意去哄,反倒是当她听的懂似的与她说话。
——言夙当爹虽说有了几个崽的经验,但有些“习惯”还是改不了的。比如说很多事情,哪怕崽子们还不懂,但他该说还是说。
“灾情控制住了,是大好事儿。”
“就是咱俩得换个地方了哦。你这小身板才刚硬挺一点儿,我就又得重新给你找个奶妈妈,也不知道能否找到合意的。”
要遇上一个手艺好、耐心足、易相处的人家可不容易呢。
不过不管如何,这事儿不能拖着,确定受灾百姓的生活进入安稳的正轨后,他就得换个地方。仅是隔壁镇,这肯定是不够远的。
“哎,村民质朴,也对我往日的事迹不清不楚。多半不会联想到什么,但是我也不敢赌啊。”
——他最近的、被宣扬的沸沸扬扬却又神神秘秘让人不明就里的“功绩”,就是他搞定了两国皇帝。虽本是只有高官之流不清不楚的知道一些,可是时间久了总是会有一些些“传说”泄露出来嘛。
还有就是他养出的好儿女们。能叫人称道几句。
这些事情下坝村的村民即便还有人记得,但或许也不会联想到他身上,毕竟时间过的久,还是远在盛京的带有传奇色彩的“传说”。
他们顶多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或许还已经听闻他的死讯。
可若是他还留在下坝村,那他的事迹被宣扬出去的话,他家那群崽子未必就不会多想。
——他家那群崽子,思想开放、不拘于形。
就他的了解,那群崽子听闻这些事情的话,定然是敢想他还没死透这回事儿的。
即便不是百分百认定,但至少会本着“来看看也不亏”的想法找过来。
他还是早溜为妙。
——只要一日不被抓住,那怕崽子们胡思乱想,那也不过是“思爹心切”出现的幻觉。
言茉茉被言夙抱在怀里,看着他的嘴张张合合,也不知道听清了几句,两只小手将他的一缕头发拢在手中,像是拢着什么珍宝似的。
虽说“说话”还一直是含含糊糊的咿呀,但她眼眸之中的高兴却是格外清晰明朗。她喜欢自己的新爹爹,哪怕并不会叫人。
言夙看着这小丫头,心里的一点千头万绪顿时消散无踪。啊呀,有这么可爱的宝宝当前,谁要思考诈死被发现这种令人秃头的事情呀?
正想跟小丫头笑闹一下,哄她更开心,将前几月的人生没开心的都开心回来的言夙,就见小丫头忽然就着他的力气站起身子。
两只小脚踩在他的腿上,很是有力。
随后松开他的头发,小手扶在他的肩头上,已经养了些肉肉的小脸颊,忽然凑到他的脸边。
肉肉的温热小脸颊,在他的脸颊上贴贴。
随即对他露出自己的小米牙,一看就是高兴不已。在言夙有些懵懵的,但也对着她露出笑意的时候,小丫头又凑过去,显然对跟爹爹贴贴这种事,很是乐此不疲。
言夙:“……”啊,还是养女儿可爱。有这么可爱的女儿,谁还要去想被家中那几个崽子发现诈死是什么后果呀。
——家中的女儿们还是要想一想。毕竟女儿都是那样的可可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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