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爹觉得,有他这个老子保驾护航,这事儿不难。
可却没想到的是,那一天一回家就是一个“瞌睡”,再睁眼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县衙的大牢里。
——作为县令,他虽不常来县衙大牢,可也还是有那么几次,对这里也是印象深刻。
他愤怒不已,都顾不上去看边上那些人是谁,反正不外乎是牢里的囚犯嘛。
他怒吼着、拍打着的栅栏:“来人,来人,你们是眼瞎了吗?看不到老爷我在这吗?”
这些人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竟然连他都敢关?
然而听见声音过来的,却不是他印象中的狱卒——倒不是他还能认识自己县衙大牢里那为数不多的几个脑满肠肥的狱卒。
实在是这人腰间挎刀,气势汹汹,一身特制服饰,他虽没见过,却也听过。
他顿时哑了嗓子,为什么忽然就是这样的局面?这怎么就跨度这么大,直接就从盛京来人了呢?
“吵嚷什么?等该你们交代的时候,自然就来审你们。还不趁着这点子时间好好过一段最后的安静日子。”
这侍卫骂完还忍不住念念叨叨:“竟然还有嫌好日子过的舒坦的,非得作死。”
武一帆他爹简直是满脑子的疑问,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这些人的态度、话语,简直是知道了他所做的一切似的。
不过他到底还是久经风浪,很快稳定神情,只是刚张口,就听那侍卫又道:“别想跟我念叨你是冤枉的,你前头那些个都已经念叨过了。”
他列举了几个人名,各个都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哪怕表面上没什么来往呢,可是背地里他们可熟了,来往可紧密了。毕竟是利益相关啊。
一听他们的事被捅到了皇帝的案头,特派他们来审,而且抓的人,就他报出来的几个名字是一个没错的,他心头就颇有些慌。
至少喊冤的话真的有些喊不出来。
不是有良心,还是怕了,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掌握了不少证据。
——甚至已经在想是不是他们之间出了叛徒,可也不对,他们在盛京的人脉没有传来一丁点的消息。总不能是他们之中有谁是皇帝的眼线,还是能直接上达天听的那种吧?
那侍卫虽是不乐意听他们喊冤,毕竟这几天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但是还是很乐意搞他们心态的。
“对了,你是姓武的对吧?”侍卫一笑,“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你们家的好儿子,交代的可是清清楚楚。”
“哦,对,你还不知道他之前听到过一些你的秘密吧?他都交代了。”
说完,侍卫转身就走,徒留刚刚清醒过来的武一帆,一下看清他爹的背影,还没来得及求救、喜极而泣,就听到侍卫这句话。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此前的经历,那如同地狱一样的经历都是真的。
他也真的干了那些事儿,把他、他的狐朋狗友、他爹的事情,甚至狐朋狗友们的爹的事情,都抖露了出来。
那个时候他甚至顾不上是真是假,反正为了少挨折磨,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来就没那么脑袋灵活过。
武一帆他爹察觉到护卫走前往他身后看的那个眼神,不由也猛地转过身来,看着醒过来的武一帆,顿时寒冰一样冷着嗓子:“你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自己的独苗苗、宝贝儿子这样说话。
可也不能怪他自乱了阵脚,实在是自家的儿子自己了解,一看那脸色,就知道武一帆肯定是说了。
当初想要儿子一生一帆风顺,哪知道却是叫他们一家子一杆子打翻的“一翻”,当真是整整齐齐。
而那个脚步都轻快的侍卫,走出这片大牢区域——整个大牢呈个有开口的回字型,他从这一边出来,就到了天井的空地。同伴正在摆着午饭,虽然不多丰盛,他们却是很满足了。
主要是这次出来,功劳是真的攒了不老少,而且格外的轻松,简直是跟捡来的一样。
“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人,不但将事情查的七七八八,证据还充足。”
这个侍卫也连连点头,接着道:“那可是,我之前是去抓人的那一队,你都不知道这些个人一个个倒在地上,我们也就抬出来扔车上耗点力气。”
拉回来还是驴子、骡子、牛出的力气。
这是他们完成的最轻松,最没有挑战的任务了,没有之一。
“对了,那些个护院里头,还有几个知名的江洋大盗。看着都伤的不轻,但是一个个的脸都没伤着,还挺好认。”
“说起来江洋大盗们,还是能逃窜很久的那种,那各个都有保命绝技是肯定的。”
“你说能把他们都放倒的人得是多厉害?”
——一开始他们自然不知道这是一个人做的,可是这事儿一审问也就问出来了。而且那些护院哪个不是被打怕了,一个个竹筒倒豆子似的。
这也是护卫们觉得轻松的另一个点了。
~
言夙可不关注这些细节,他只看着那些人一个不少的被抓入大牢,确定来的人会秉公处理犯案人员,妥善安排受害人员,他就准备带着崽子们溜了。
他倒是不认识来办案的大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表面可信,还是真心诚意为民办实事,可是他信任自家的崽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