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上楼。
    容可柔进入厨房做饭，沈老抱着容秋秋坐在沙发上，给小孩擦了擦身上的汗水。
    容秋秋靠在沈老身上，时不时戳戳沈老的手。
    忽然，容秋秋询问：“爷爷呀。”
    沈老动作顿住：“怎么了？”
    容秋秋从沈老的腿上转过身，与他面对面而坐，仰头看着他，询问：“爷爷，爷爷知道啾啾有可能会被关进鸟笼学院吗？”
    沈老抱着容秋秋，有瞬间的失神。
    知道吗？他当然知道。
    甚至，在他的心中，他是希望容秋秋能够进入繁瑟学院的。
    毫无疑问，那是洛斯帝国最好的学院，但凡能进入，就等于能够平步青云。
    容秋秋看着沈老的表情，大眼蓄满泪水，嘟了嘟嘴，说道：“爷爷是知道的吗？”
    沈老沉默了片刻，轻声叹息，点头道：“我知道。”
    容秋秋一张小胖脸皱成一团，眼泪啪嗒啪嗒向下掉，看着沈老的目光充满了控诉：“爷爷就任由啾啾被关进鸟笼学院吗？”
    沈老：“……”
    容秋秋继续询问：“啾啾被关进去了，啾啾就会变成最最可怜的小小鸟了，爷爷再也看不到啾啾宝宝了，麻麻也看不到啾啾宝宝了，爷爷心会不会痛痛？”他一只手摸向沈老的胸口，摸到了右胸，想了想，换一只手，摸沈老的左胸，感觉着心脏的跳动，他又一次问，“爷爷会不会心痛？”
    沈老轻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啾啾，爷爷知道啾啾很厉害，但是爷爷没有想到啾啾这么厉害，”顿了下，他又说，“爷爷没有阻止啾啾是因为，繁瑟学院是一所很好的学院。”
    容秋秋摇头，不认可这种说法，“那是笼子，那个笼子会将啾啾关起来，啾啾会看不到麻麻，也看不到爷爷。”
    沈老一脸认真地说道：“啾啾是可以看到的。”
    容秋秋愣了下，眨巴眨巴大眼睛，小胖脸满是疑问。
    沈老继续说道：“啾啾，如果你进入繁瑟学院，爷爷会陪着啾啾一起进入繁瑟学院，在爷爷的举荐下，啾啾的妈妈也能进入繁瑟学院。”
    容秋秋：“……”
    沈老摸了摸容秋秋柔软的头发，说道：“啾啾，繁瑟学院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可怕。”
    容秋秋摇了摇头，扑进沈老怀中，哽咽道：“爷爷呀，啾啾很开心，爷爷喜欢啾啾，所以爷爷会为啾啾考虑，也愿意和啾啾一起被关进鸟笼学院。”
    “啾啾知道的，但是啾啾不高兴。”
    “啾啾不想去鸟笼学院，就算爷爷、麻麻可以和啾啾一起去鸟笼学院，但是，啾啾除了爷爷麻麻外，啾啾还有菲儿，有玲玲，有莎莎……”
    他小胸脯一阵抖动，“啾啾不想和大家分开，啾啾喜欢大家，啾啾不想和大家分开，鸟笼学院会让啾啾和小伙伴们分开。”
    沈老柔声安慰容秋秋。
    在沈老看来，分离，这是一个孩子成长的必经之路。
    容秋秋哭了许久，沈老哄了许久。
    吃过早饭，沈老和容可柔陪伴在容秋秋身旁，询问容秋秋各方面的等级。
    容秋秋沉默。
    群租公寓中的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看着容秋秋，说道：“啾啾，听说昨天你和你的小伙伴们一起进行天赋测试，测出许多超3S级和3S级，四项测试中，最低也是A级？”
    容秋秋有些心虚，他一点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将头埋入沈老怀中，声音闷闷地说道：“啾啾什么都不知道！哼！”
    群租公寓又一个人下楼，也跟着询问容秋秋一些关于天赋测试的问题。
    当同一个问题被问多了，被询问的人内心很容易就会松动破防，容秋秋试探性地回答：“啾啾是A级。”
    又被问相同的问题，他有点恼羞成怒的回答：“啾啾是S级！”
    “啾啾什么是S级呀？是精神力等级，还是体质？”
    容秋秋生气地握了握茶几，一小角被他一不小心捏碎成了粉尘。
    容秋秋小胖脸僵了。
    群租公寓众人表情也僵了。
    容可柔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看向容秋秋。
    容秋秋立刻爬进沈老怀中，埋住小胖脸，小身板怂哒哒地抖了抖。
    群租公寓众人不敢再问容秋秋相关问题了，总感觉，那坏掉的大理石茶几角角就是容秋秋无声的威胁。
    这握力，是有多么的可怕？
    沈老抱紧容秋秋，看着容可柔说道：“啾啾还只是个孩子啊。”
    容可柔深吸一口气，检查大理石茶几，思考要怎么修复？
    如果没办法修复，她就要购买一个新的茶几了。
    容秋秋拽了拽沈老的衣服。
    沈老低头看向容秋秋。
    容秋秋悄悄用小手指指了指楼梯的方向，这就叫做妈妈正在生气，小朋友要找理由遁。
    沈老轻咳了一声，说道：“说起来，我似乎有什么东西放在房里了，我去找找。”
    众人表情微妙地看着沈老，感觉他在欲盖弥彰。
    沈老抱着容秋秋就朝着楼上走去。
    容可柔看着一老一小离去的背影，眼皮跳了跳，考虑到昨晚发生的事，她什么都没说。
    或许对其他人而言，去繁瑟学院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对容秋秋而言并不是。
    哪怕在遥远的未来，成长后的容秋秋会后悔幼时没有去繁瑟学院的决定，可现在，这就是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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