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几次,虞明就长记性了。
现下见虞谣没听见,两个人都一阵暗自庆幸。
席初默然立起身:“跑马我不便去,你去吧。”
马车驰出宫门,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到了京郊的园林。彼时已然天光大亮,虞谣走下马车就见人人脸上都挂着喜色。
虞明等了这一路早已耗尽了耐心,下了车就呼朋引伴地喊了几人一道去跑马。这副样子让虞谣想起了二十一世纪喊朋友开黑打游戏的弟弟,不禁笑出声。
和贵君下了马车就寻过来,迎着她的笑容望了眼虞明,也衔起笑:“明公子性子淘,素日在宫里可是憋坏了。”言毕转回头,温声询问,“陛下想不想那边的林子里走走?臣侍方才问了宫人,说那边桃花开得正好。”
虞谣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一片林荫里隐约透出桃花的温柔。晌午的宴席正好也设在那桃花林中的一方小厅里,她便欣然点头:“好。”
和贵君颔首,伸手一引请她先行,姿态恭敬又温和。他平日待人接物惯是这样的,虞谣觉得与他相处很舒服。至于他在席贵君面前的那点小刻薄,虞谣没什么心思计较。说到底,他的亲兄长都死席初手里了,他只几分刻薄算什么错,平心而论已隐忍上天了。
是以二人步入林中,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上午。逛得累了,虞谣就找了棵花开正盛的桃树,在树下席地而坐,靠着和贵君的肩头小歇。
和贵君侧首看她:“陛下近来好似格外和气。”
“……有吗?”虞谣心头一慌,不安于自己玩崩了人设,面上却撑住了,“和气还不好?怎么,你喜欢朕凶你啊?”
“怎会?”和贵君笑了声,心下却想着席初的事。
他是在兄长离世后进宫的,从进宫之日起,他就没见过虞谣对席初和气。
近来的事情总让他觉得不大对。
可他不好直言相问,只得伸手将虞谣搂住,状似随意地道:“只是宫里人多,心眼也多。陛下突然这样和气,臣侍怕有人犯了糊涂,只当陛下性子软,再欺负到陛下头上。
虞谣没分辨出其中的弦外之音,无所谓道:“哪至于?若真有人那么不长眼,朕也不是好欺负的。”
话语间余光里有人影一扫,虞谣侧首望去,见众人正三三两两地往这边来。
快到午膳的时间了。
她便与卫珂一起站起身,最先走到跟前的是她后宫的一名小侍。他位份不高只因年纪还小,比虞明还要小几个月,但实则家世不错,说话便也很有底气。
眼下正好撞见虞谣与卫珂的亲密无间,他边是一揖,边是抑扬顿挫地打趣起来:“臣侍怕到晚了没饭吃要饿肚子,一路紧赶慢赶,却不想扰了陛下与贵君。唉……早知道倒该晚点再来才是。”
卫珂绷着脸:“一会儿多赏你两个菜,堵住你这张嘴。”
行至近前的众人闻言,无不附和地笑起来,四下里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
众人身后几步外,席初垂眸而立,心底纷杂的情绪稍稍一涌,就又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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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两刻后,花厅里就开了席。
席上歌舞升平,又比宫中少了礼数,众人推杯换盏掷骰子玩得好不快哉。
虞谣对这些玩法不在行,就添了些金银玉器作为彩头看他们玩。
不得不说,一群容貌绝美的小哥哥玩在一起,真是举手投足都让人看着舒服。虞谣一时直恨自己有情债要还,不能放纵地左拥右抱当昏君,不然天知道生活该有多美。
一片欢声笑语中,有一隅的安静就显得格外扎眼。虞谣很快便注意到离她并不太远的席上,席初分外地安静。
他并不与旁人玩乐,他们也理所当然地当没看到他。他于是便索性连眼皮也不抬一下,独自坐在那里,形单影只的。
她不禁多看了他几眼,继而又发觉他不仅不理旁人,就连宴席上的菜也不太用。她看了这么半晌,他总共就吃了一口菜、饮了一口汤。
虞谣不由皱眉,心下却生出一阵莫名的直觉,让她觉得他这个样子似是为了降低存在感,不想引起任何人注意。
这是上一世的“她”的潜意识带给她的直觉。虞谣深吸气,多少有点难过。
或许是因为她并非往事真正的亲历者,什么元君被杀、什么小产,她都没有太多的真实感。可她实实在在地看到了席初被折磨成什么样子,现下又见他这样小心,她愈发觉得不论有什么深仇大恨都应该报够了。
今后的日子,他们各自安好吧。
虞谣移开目光,没急着说什么。又过约莫半个时辰,宴席接近尾声,席上众人便开始商量下午是去骑马还是去射箭,商量好了就三三两两地结伴告退。
虞谣抿着笑也站起身,向外走去,行至花厅门口,她侧首:“素冠。”
素冠上前两步听命,她的目光往殿中一划:“席贵君方才没怎么吃东西,你备几道菜给他送去,让他找个地方用。”
素冠一怔,神情变得小心:“陛下?”
虞谣垂眸:“别说是朕赏的,就说……”她想了想,“就说是你备的。”
“诺。”素冠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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