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竟然将相公的手弄出了血,还这么多,止都止不住!她又是内疚又是心疼,抽噎着,“相公怎么办?这么痛......我不是故意的,刚刚那手串太吓人了。”
花花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她伸着手指想将嵌入手掌里的茶盏碎渣扒出来,但碎渣太小又零散,鲜血漫过碎渣,花花有点看不清楚。
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她刚碰到,就忽的听见相公压抑的闷哼声,吓得她赶紧停了下来。
花花抬眸,见相公蹙着眉抿着唇,很是痛苦的样子,于是再也忍不住,小嘴儿一瘪,“哇”的一声哭了,“呜呜呜,相公怎么办,这个太碎了,我都看不到在哪里,呜呜呜,是不是很痛?”
时谦垂眸,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花花,小脸煞白,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小嘴儿瘪着,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觉得自己可能太过了,“花花,”他伸出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擦了擦她的眼角泪痕,“我没事。”
“呜呜呜,相公你骗人,肯定很痛的,”花花说完才忽然想起来,相公这种情况是要找大夫的,于是冲着门外喊,“幼桃,幼桃你快去请大夫!”
外面的幼桃没听清夫人具体说的什么,只知道夫人在唤她,于是急匆匆的进来,在门口站定,等着夫人发话。
“幼桃你快去,请大夫来。”
“不用了,”时谦打断花花的话,“去打点热水来......”
“相公不可以!”花花依旧捧着他的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这些小碎渣都要取出来的,而且流了这么多血,一定要请大夫的!”
“我没事,“看着花花皱着眉,一副不退让的样子,时谦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忘了?我就是大夫。”
花花一听,对哦,相公就是大夫,那就不需要请大夫了,相公还说他没事,于是她止了哭声,耸了耸自己红红的鼻子,“那相公真的没事吗?”
“嗯。”时谦又揩了揩花花小脸上的眼泪,转身吩咐丫鬟,“去打点热水,再将我的药箱子拿来。”
“是。”幼桃听了吩咐,转身便出了屋子,没一会儿便将东西拿来了。她将药箱子放在椅子旁的小筑上,见夫人没有再吩咐自己做什么,便告退了。
花花不会处理伤口,但相公会,她按照相公的指示,先用热水将他的手清洗了一遍,洗过之后,扎在手掌中的碎渣就显现了起来,多而碎,花花看着,瘪了瘪嘴又想哭,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她伸手揩了揩眼泪,在药箱里翻出小镊子,拿到烛火上烤了烤,然后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夹碎渣。为了看清楚,她凑的极近,屏住呼吸全神贯注,誓要将相公手中的碎渣全部都夹出来。
但是,花花的手竟然抖了,完全夹不住碎渣。她觉得应该是自己太紧张了,于是停下来,深吸了口气,放松自己,然后凑近,手紧紧的捏着镊子,圆润的指头都泛白了,但是,手还是抖!
“相公。”花花抬眸,精致小脸一垮,透着委屈,眼泪忽的又冒了出来,“我的手在抖,呜呜呜。”
时谦瞧着她这副委屈样儿,长而翘的睫毛上泪光点点,没忍住,伸手轻轻扯了扯她略带婴儿肥的小脸,然后接过了镊子。
烛火微微,熏香袅袅,花花与相公并排的坐在梨花大椅子上,聚精会神的看着相公右手拿着镊子,一点一点将掌中的碎渣夹出来。
她小脑袋凑得极近,眼睛睁得大大的,凝视着相公的手掌不错眼,时不时还要伸出小手提醒一下,“这里相公,这里也有,嘶,相公痛不痛?”
偶尔还对着手掌呼呼的吹一吹,生怕相公疼了。
等将肉眼可见的碎渣都夹出来之后,花花又捧着相公的手,翻来覆去的检查了好几遍,这才放下心来。
接着按照相公的指示,又清洗了一遍,然后在伤口上撒上药粉,再用干净的纱布包上。
“好了,相公。”花花放下了多余的纱布,将相公的手展露了出来。
时谦看着自己被包成大包子的手,五指动了动,有点僵硬与笨拙。
“花花,我不是变态。”时谦刚刚一直有注意花花的表情,他觉得,现在终于可以解释解释这个了。
花花听着这话,眼神闪躲着,想回避,“先不说这个,这么晚了,等明天再说。”
但时谦不想等明天,他不想花花还误会自己,现在就要说清楚。其实时谦也觉得奇怪,他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也完全不在乎他人看法的,但现在花花误会自己,他觉得心里难受。
“我当时只是在试药。”时谦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试药?”花花面露诧异的盯着相公。
“嗯。那女的,她自己进屋来说是阿姐派来的,阿姐曾经承诺过会送人过来给我试药的。”
“不是!”花花听后直摇头,觉得这里面有误会,“染绿她是公主送来的没错,但她是来服侍你的,不是试药的。”
“服侍?”
“嗯,就是来给你穿衣服的。”
时谦听了,满脸黑线。他有手有脚,自己不会穿吗,还要人帮着穿?他就是不会束发而已,但也只是束得不好,还没到完全不会的地步,“不需要,我自己穿就行。”
于这个问题上,花花也觉得不需要,根本没必要服侍,于是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嗯,我觉得也是......那,那我先前误会相公了。”花花这才想起这茬,羞愧的垂着头,小手不安的搅着衣角,嗡嗡的,有点底气不足,“对不起......相公会生我的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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