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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云微笑道:“确实没有缘分早些见识何先生的风采,不过令尊的威名却是如雷贯耳。虎父无犬子,想必何先生也是惊才绝艳的人物。”
    舜卿摇摇头,说道:“家父的本事,我是没有学到多少,不敢出来招摇,密斯汪谬赞了。”
    曼云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再与他客套。
    鹏清一直以关心政治自居,见到了外交家的儿子,自然要多问几句:“令尊此次也回国了吗?”
    舜卿笑道:“说起我父亲的事情,那就有些长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细细谈,如何?”
    建波也在旁边说道:“那是自然好了,密斯汪和密斯孙都是开明小姐,想必也是支持男女公开社交的。”
    鹏清见他这样说,便笑道:“这有什么?哪有受了十几年教育,倒成了老迂腐的道理呢?”
    几个人便找主人家要了一间书房,坐在一起闲话。曼云看出乔家对于何舜卿的态度,是处处透着巴结谄媚的。就是毕建波这样的世家子弟,对着何舜卿也是四爷长四爷短地叫。只是不知道一个已经离职的外交总长的儿子,何至于有这样的影响力。
    “这乔家的洋楼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可是实在是吵,办个大事,全家闹哄哄的,连个安静的地方也没有。”毕建波说道。
    鹏清不以为然:“中国人的习俗,做什么都讲究热闹,今天这样的大事,当然恨不得每间屋子都是热热闹闹的喜庆气氛,要安静做什么呢?况且洋楼都是这个样子,比不得密斯汪家的深宅大院。”
    曼云正走神,听见鹏清说到自己,便一愣,随即笑道:“什么深宅大院?再老气也没有的旧宅子而已。”
    舜卿问道:“密斯汪家是旧式庭院?那是很好不过的,我最向往中国特色的建筑,清静悠远,难怪密斯汪气质这样不凡,环境所致也。”
    曼云说道:“何先生久居海外,难得这份赤子之心。”
    鹏清见舜卿只顾与曼云没话找话,便悄悄瞅瞅毕建波,多少猜到些他们的意思,便拿着紫檀扇子遮着半张脸,只是笑而不语。
    “我倒不是出于赤子之心,是真正比较过,才说中国的建筑好。说道现代技术,我们是比不过的,但是这些历史悠久的东西,却是我们的资本。我虽然从小没有住过旧宅院,但是也游过一些园林,是真正领略过中国建筑的古典之美的。但是那些园子,早不知去过几次,也要烦了。”舜卿说道。
    曼云听他的意思,很有些引自己说出请他去家里转转的意图了。她倒不打算配合,只是说道:“如今一些学校的园子也很不错,何先生何不去转转?”
    舜卿忙说道:“那么,依密斯汪的看法,哪所大学的校园不错呢?”
    曼云摇着象牙扇子说道:“我在协和女校读书,别的校园我是没有去过的,所以并不知道。何先生想去,完全可以咨询乔先生的。”
    “据说燕京大学的校园修的十分的好,密斯汪不想去看看吗?”
    鹏清笑道:“密斯特何在国外也听说燕大很好?”
    舜卿点点头:“听人说过,在全国也是首屈一指的。”
    建波说道:“密斯汪和密斯孙的哥哥都在燕大读书,哪天约了一起畅游燕大,倒不负这明媚秋日了!”
    鹏清听来,也很高兴,说道:“那真是好得很了!我早就想去燕大听课了!”
    曼云知道再拒绝就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便微笑着点点头。她细细看着舜卿,看他英挺帅气的五官,风度翩翩的举止。不知怎的,就是觉得这个人实在是看不透,这种感觉令曼云很不舒服。
    偶遇
    曼云思量之间,感觉似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等到抬起头来找寻,却又找寻不见。鹏清和建波,舜卿倒是聊得很投机。正聊着,见很多人都往外走,知道是乔家点了几出戏,现在正是开演的时候。曼云和鹏清自然要去的,鹏清起身时问舜卿道:“密斯特何在国外待得久了,也听戏吗?”
    舜卿微笑着起身,说道:“听是听的,也要看他演什么。我不大喜欢太热闹的戏。”
    建波忙说道:“并不是热闹的戏,是昆腔。据说新的贺少奶奶唱昆腔是很好的,可惜没有机缘欣赏了。”
    鹏清说道:“那也不妨事。今天贺家请的可都是名角儿,你们再不快点,这个也无缘欣赏了!”
    几个人笑着往戏场走去,贺家的招待员显然与建波舜卿相熟,留了几个顶好的座位,见他们来了,便迎过去。等坐下来,曼云是专心看戏,鹏清也只是极偶尔的与两个青年说句话。
    到了晚上,汪家派了汽车来接曼云,曼云别了鹏清,便上车离开。车上,管家罗发坐在司机旁边,堆着笑脸问道:“三小姐今儿累坏了吧!”
    曼云笑道:“不妨事,我与凌小姐相知一场,这点忙是要帮的。”
    罗发笑道:“还凌小姐呢!该叫贺太太了,这样的出身,又嫁了这样的好人家,真是福气。”
    曼云拿手里的象牙扇子抵住下巴,只是微笑。
    罗发见曼云不说话只看着外面,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自己又不好跟一个小姐说一路的话,便也不再吭声。车子里静静的,路灯光打在曼云脸上,让曼云觉得外面的世界又熟悉又陌生。
    自从月出的婚事定下来后,父亲似乎就开始为曼珺曼云物色佳婿。其实,在北京城的社交圈子待了四年,所有的世家子弟几乎都备录在案了,并没看见几个真正可靠的人。曼云何尝想像挑货品那样的选良人呢?实在是形势所逼:闫氏这两年对于曼云,已经是明着开战了。背着人的时候,她对曼云是没有好脸色的,伯荪又一门心思的想把自己嫁到豪门去好支持他的事业。康氏夫妇虽然疼自己,这两年身子却越发不好,况且终究是外人,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也没有什么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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