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番犹豫了一下,继而坚定地说道:“我答应过你,决不食言。”
丁子茗低着头,嘴角漾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提亲
曼云和月出话别之后,回到学校,又上了两堂课,家里汽车便接着回了家。
回到家里一会儿,孙家便派了裁缝来量尺寸。鹏展年前就要结婚,鹏清家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孙家开了口,请曼云做女傧相,因此今天派了裁缝来,过几天便要把礼服做好。
提起孙家,曼云便想起鹏展。前些日子还闹得轰轰烈烈,如今却要令娶了,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有这样一个例子摆在面前,大哥还敢和丁子茗走得这样近,不知又要经历怎么样的波折。家里一层阻碍,社会一层阻碍,世番又不是个强势的人,只怕最后的下场,未必比鹏展好。
正想着,裁缝量好了尺寸,收拾东西就告辞了。曼云本想给鹏清打个电话,便走到了花厅,却听见曼珺呜呜咽咽的哭声。
“这事只有我母亲知道……并不是这个原因,她是嫌我私自就定了终身,不是大家小姐的做派。你去找个有声望的媒人来,直接跟我父亲提,他若是同意了,我母亲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曼云停住脚步,站在外面。
“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你说过的,你总会等我,我就不怕。”
曼云浑身一震,耳朵便似聋了一般,再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
“你说过的,你总会等我。”
曼珺和自己,虽然是姐妹,感情却并不深厚,可是遇到这样的事情,竟然是出奇的一致。曼云愣着神,靠在柱子边上,听见曼珺挂断电话的声音,知道自己走也走不了,藏也没有地方藏,干脆不动,就靠在柱子上。
曼珺一出来,眼圈还是红的,看见曼云,先吓了一跳,继而小心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曼云笑道:“刚来,听见里面有声音,就没进去。”
曼珺有些不安,问道“那你……”
曼云见她说了两个字便说不下去,便笑道:“你可打完了?那我要用了!家里只有两部电话实在是不方便,要是每个院里都安一部就好了。”说着曼云就进了花厅。曼珺见她一副坦荡的样子,也就觉得她没听见什么,将信将疑地回了自己院子。
曼云听见曼珺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没了,才松了口气,刚想拿起话筒,电话却响了。曼云拿了话筒说话:“喂,这里是汪府。”
“咦?难得难得,难道你一直守着电话不成?”那边是鹏清的声音。
曼云笑道:“真是巧,你家派来的裁缝刚走,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鹏清说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曼云说道:“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见是个洋装裁缝,有些意外。原本以为世伯会喜欢办一个中式婚礼的。”
鹏清语气透着些烦恼,说道:“快不要提,若是没有前一阵子的事情,自然是中式的。可是办中式的婚礼,没有不请戏班子的道理。我父亲现在对于戏子,可是一万个厌恶,提也不能提,更别说请他们来家里唱堂会了。”
曼云听见她这样说,想起世番的事情,说道:“戏子,也是生活所迫,没有办法。再说,像梅博士那样的人物,谁敢轻看了他呢?”
鹏清说道:“我们学到的教育,总是告诉你要人人平等,这一点我也是很赞同的,并没有不把他们当人看。但是在我父亲那里,这种话是说不通的,就是放到社会上,你可曾听说,哪个伶人做了世家公子的太太呢?”
曼云一听,叹气道:“鹏展哥哥,心里一定很苦吧?”
鹏清说道:“全家上下,只有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喜气,说是经此一事,觉得人生实在乏味的很,跟谁不是一样呢?”
曼云似乎也看到这个样子的世番,不禁黯然。那边鹏清感到气氛不对,便笑说道:“怎么回事?本来很喜庆的事情,越聊越沉重了。”
曼云也发觉自己的不对,笑道:“是我又做无谓的感叹了,实在对不住。”
鹏清哈哈一笑,说道:“我从来不知道,你也是多愁善感的一个人物。过些日子礼服怕就做好了,对了,你知道这次的男傧相都是谁吗?”
曼云并不十分感兴趣,说道:“不过是你的亲戚同学里,长得漂亮的青年罢了,不都一样吗?”孙老爷子是很爱面子,讲门第的,这些青年必然是出身世家,但凡跟世家沾上,十有八九是无趣的纨绔子弟。
鹏清故作神秘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鹏清挂了电话,她的母亲恰巧路过,笑说道:“你这个丫头,男傧相有什么不能跟人家说的呢?要故意卖官司。”
鹏清说道:“母亲你不知道,今年秋天贺家的婚礼上,有一对男女傧相成了情侣,可见这事情是很撮合人的。这次的何先生与曼云是认识的,依我这两次看来,他对曼云也是很倾心的。要是能够通过这次机会,两个人走到一起,这岂不是大哥的功德?”
孙太太笑道:“你呀,年纪轻轻的,净想这些事情。干脆你把另一个女傧相的位子也让出来,给一个没许人家的大小姐,再为你哥哥积一件功德呢?”
鹏清挑挑眉毛,说道:“既然下了决心要找齐四个最俊俏的男女,那就不能随便叫人了。我的朋友里,还是数曼云和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