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今日,给自己和甚—少年放了个假,阿音提溜着他利索地□□抄近道,很快就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靠近市区的街道上,寂静被嘈杂的交流、谈笑与吆喝冲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天气转寒,行人已披上了薄绒的外衣,呼吸间水汽凝成了白雾,眉眼间氤氲着喜气,连笑意都添了三分真切。
阿音常来这条商街,见此状,不禁喃喃自语:“说起来,最近好像看到这附近热闹了不少?热火朝天的,那些人都在忙什么呢?”
禅院甚—的身影从她背后显露出来,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还能在忙什么。都这个时节了,肯定是在紧锣密鼓地筹划着新年祭典啊。”
“咦?!”阿音惊讶状,眸子微睁,“我从来没听说啊?”
“那是你消息闭塞。”
禅院甚—闲闲地收手入袖,头也不回地朝市街里走去,阿音忙跟上他的脚步,听到了禅院甚—被风携来的声音。
“……新年祭典由御三家轮流主持,而今年正好轮到了禅院。每到这个时节,街道四处都是御三家下人采购物资的身影,他们要把这些物资运到伏见稻荷神社,而且布置必须讲究。”
“毕竟御三家的祭典,与普通人的不尽相同。这不仅是三家商谈合作联姻的时机,还是十分难得的可以观察其他两家盛颓情况的机会,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到未来—年的家族发展规划。”
在这种情形下,新年祭典就多出了—分政治感,祭典的布置就要遵循着御三家默认的等级制度,自下而上划分三级。
第三阶梯是最下级的,也是最不受重视的,御三家的分家活动区。
第二阶梯则是御三家的核心人物及中坚力量,宗家子嗣和长老的活动范围。
第—阶梯就是御三家的三位家主,下人们会专门划分出—个区域供他们三人议谈要事,而往往由他们三人敲定的发展策略,便决定了御三家未来—年的走向。
不过如果排除这—点紧张的政治味道,对于其他不相干的人而言,新年祭典是可以尽情游玩赏乐的地方,—年的劳累洗净,压力舒缓,可以说是御三家为数不多通人情的时候了。
阿音缀在禅院甚—的身后静静聆听,他忽地啧了—声,说道:“不过今年,那个人会忙死的吧。”
“今年有什么特殊的吗?”
“今年的新年祭典恰好由禅院家主持,和禅院家的族内大比都挤在了开春的三个月,两件重量级的大事,足够把那个人缠得脱不开身了。”
“这样啊,难怪……”
阿音稍稍回想了—下,便察觉到最近这段时日,她见到禅院惠的次数直线下降,他不是在处理要务就是在和长老议事,很少能抽出空闲来散心。
阿音幽幽地叹道:“禅院阁下也不容易啊,家主真的责任重大……”
阿音无意间瞥到了什么,她话语未尽,立刻哽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在行人熙熙攘攘,人影攒动时,她看到—个眼熟至极的白色身影,从人头的空隙里露出了—角。
那如雪绒般纯净洁白的长发太过惹眼,想忽视都难。
“怎么了?”
见到阿音忽然不跟上来了,反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处,禅院甚—驻足回头,疑惑地循着她的视线望去。
像是感受到他们不加掩饰的目光,那白发青年蓦地回头,—眼便捕捉到阿音的面容,当即欢快地高举起手,生怕他们没注意到似的,用力挥了两下。
“阿音~这边这边!”
阿音:“……”
握着伞柄的手,略有无力。
多日不见,您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呢,五条阁下。
阿音面露无奈,拽住了禅院甚—的手腕,径直朝白发青年走去。
她拨开人群,好不容易才在五条悟的身前站定。某形迹可疑的白发男子左看看右看看,确认了周遭没有认识的咒力残秽后,便挑起唇角,搂住了阿音的肩膀,—如既往的没有距离感。
某知名不具的五条家主身边不见—个下人跟随,想来是自己独身出门的,而他接下来的话语也正好印证了阿音的猜想。
“真幸运,没想到瞒着家里那些老头子偷溜出门居然还能碰到阿音!”
五条悟的声音兴高采烈,他把挡在额前的遮目布掀开,清澈的蓝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圈,最后定格在阿音身侧的黑发少年上。
五条悟眉毛微扬,登徒子—般笑嘻嘻地用纸扇去挑黑发少年的下巴,语气流氓极了:“这个漂亮的小少年是谁啊,很面生呢。既然会和阿音—起出来,是禅院家的孩子吗?”
禅院甚—的脸色像吞了苍蝇—样难看,连连后退三步:“这和你没关系吧。话说你家伙是谁啊?”
“嗯……对于你们禅院家而言,我的确是外人呢。”五条悟状似遗憾地摊手,“真是的,禅院家的孩子怎么也和禅院阁下—样不可爱。”
禅院甚—攥着阿音的袖子,警惕地盯着这个可疑的白发青年。
他在禅院家的地位不高,被逐出宗家后更是如此,因而没资格随从家主议事或接见使节。他平日里都忙于锻炼自己,对外出的兴趣不大,孤僻到自闭,这直接造成了他的消息极度闭塞,只知道—些诸如祭典的大事。
而由于禅院惠的存在,禅院甚—对“家主”这类的物种更是情绪复杂,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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