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什么事情?大清早的就这般吵闹?”贾母心情本就不好,此时听到如此声音,脸色更是难看,沉声说道。
鸳鸯这才开口要让一小丫鬟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见王夫人双眸沁着泪水的走了进来。
“……母亲,你可是要为我们老爷张目。”王夫人一进来,二话不说,见了贾母,立刻就跪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道。
贾母见王夫人如此,心下便有了不好的预感,要知道王夫人平日里最是注重仪表之人,轻易不肯把自己的情绪外露出来,现下如此,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连声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夫人忙回答说道:“母亲,今早时候,京兆尹府里的差役过来,说要拿人。我一问之下才知道。贾蓉他居然报了官说是老爷当众行凶伤人。京兆尹那边可不就派了人过来,不由分手,便把老爷追了过去。母亲,您可是要为老爷想想法子啊!”说着就是一阵的哀嚎。
贾母听到王夫人这一番话,眼前一黑,若不是鸳鸯及时的扶住她的手,她险些就此翻落过去。良久,连吃了几颗清心丸,这才慢慢稳定下来,呵斥正在小声哀嚎的王夫人说道:“行了,你给我停住吧。现如今,你光是在我这里哭顶什么用处?有这个时间,还不快些想想法子,才是正经的道理。”语气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记得你大哥和京兆尹府的方大人,交情斐然,还不快些给你大哥写了信,让他帮着疏通疏通。”
“是,我现在就去。”王夫人是被贾政抓走的消息,惊吓住,一时慌乱这才失了分寸。现如今被贾母这么一呵斥,其他的不说,这心神却算是回来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立刻说道。
说着便自是去忙活不提。
贾母这里也没敢闲着,立刻让人把贾琏叫了过来。
“孙儿见过祖母,不知祖母这么慌忙的把孙儿叫过来?可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吩咐孙儿?”贾琏这里也得了消息,说是刚不久的时候,京兆尹府那边来了人,把二叔贾政以‘行凶’的罪名锁走了。他这里都还来不及好好的幸灾乐祸一番,便接到了贾母的传召。心下对贾母叫他过来的缘由,是一清二楚,不过面上却还是装作不知。
贾母直接开口说:“琏儿,这里有些不好了。刚刚时候你婶子过来说,东府贾蓉居然报了官,你二叔被京兆尹府的差役带走了。我便想,使你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个经过?”
对于贾母说的话,贾琏先是吃了一惊,过后,一口应答下来说道:“祖母放心,孙儿这就过去。”
“恩,再有若是……还是算了。你这里先过去打听吧。”贾母挥了挥手说道。
贾琏对于贾母未出口的话,也猜出两分出来,不过却也没有出声。便也告退出去了。
“东府的蓉哥儿,果然是个狠辣的。”贾母想着贾蓉做下的事情,心中大恨,狠声说道。
贾蓉报了官,那么这件事情想要私了过去,是不行了。而且即便贾蓉同意撤了诉状,政儿头顶上的一个伤人的罪名,无论如何都卸不掉,更严重一些贾蓉再把事情给闹大,甚至闹到皇上跟前,不说政儿的前途就此毁了。连着她的宝玉日后也要跟着受累。
贾蓉,真是太狠了。
京兆尹府
现任的京兆府尹也是个大有来历之人,其身上是有皇室血脉,其曾曾祖母乃是开国皇帝的女儿元庆长公主,虽然到了方起鹤这一代,血缘关系到已经有些淡薄。不过真的论起来,这方起鹤和当今皇帝,还是表兄弟。
方家也算是书香之家,每代的家主都是正经的两榜进士出身,做为方家这一代的家主,方起鹤自然也不会例外。隆启七年的状元,随后入翰林,三年后外调到朗州,这一去就是十多年的时间,到几年前才调回来。先是任户部侍郎,没两年的时间,便升任为正三品的京兆尹府。
在四年前,其嫡长女更是被许给四皇子为嫡妃。
虽然嫡长女成了四皇子妃,但是方起鹤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在朝堂上,只一心一意的听从隆启帝的圣旨,从来不依附于任何的党派。从前时候对三皇子和六皇子的拉拢无动于衷,在其女成了四皇子妃后,对四皇子这个半子,不显亲热,更是冷淡许多。
甚至还曾经在四皇子妃回门的时候,曾经说过,让四皇子妃无事少回来这等有些无情的话语。
“大人,当众对三品威烈将军贾珍行凶的嫌犯贾政,现如今已经缉拿归案,听候大人的审问。”一个穿着衙役服饰的三十许男子,乃是京兆尹府差役的张捕头,匆匆的走过来,抱拳对正在喝茶的方起鹤开口说道。
方起鹤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说道:“审问?这件事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事情经过一目了然。还有什么可审问的?先行押解到牢里,而后让属下人按照规矩办事就是。”啧啧,这荣国府真是越发的不堪了,想当年这贾代善也算是个英才,但他的两个儿子,却是一个比一个不堪,居然在曲馆里发生争执,这贾政虽说是一时的失手才把贾珍推了下去,但不管如何到底是伤了人命。想到这里,方起鹤又说道:“恩,你亲自过去一趟宁国府里,带个大夫过去,看看贾珍到底伤的如何?再行问问贾蓉的态度,我们也好实时的对案子进行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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