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不用,顺手而已,您太客气了。”
夏油杰是真·顺手,总不能所有人都关照到却单单忘记某一个吧。
又不是小学生,玩什么孤立呢?
田山花袋很是感激的看了眼丸子头,伸手出去招招:“……手机。”
全社集体出动,他当然也跟着去了现场,只不过藏得太深一直没被发现,回办公室也比被人提前一步。
“哈?”
夏油杰愣了一下,出于礼貌把手机拿出来晃晃。
这个总是躲在茶水间裹着棉被不敢见人的家伙实在是太奇怪了,哪怕在咒术师的观感里也是独树一帜的奇葩。
花袋两只手间闪过金黄色电弧,他犹犹豫豫问道:“你,平时最不想看到什么内容?”
最不想看到的当然是紧急任务,但这并不是他不想看就能不看的。思考片刻,夏油杰笑着告诉田山花袋:“大概……推销广告。”
“哦哦,那确实。”
电弧拉出一串火花没入手机,【棉被】发挥作用,花袋给他装了个免费的超级防火墙。
不太理解异能力,但是夏油杰能猜到他对自己的手机做了些保护:“多谢。”
“没事没事,那个……有需要修理的电子设备,随时可以交给我。”
田山花袋一边缩回茶水间深处一边唯唯诺诺,就像个罹患社恐的死宅,夏油杰就这么看着他像只蜗牛一样慢慢缩回壳里,无语良久。
这人……真不知道该怎样评价。
吃过名为“晚饭”,实际上基本可以当早饭看的加餐,丸子头拿着福泽谕吉开的说明书返回东京。其实没有这玩意儿也没啥大不了的,能有当然更好,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得到了个好评——一般情况下咒术师是很难从服务对象那里得到评价的,无论好坏……
眼看天就快亮了,没有理由请假的日和回宿舍洗澡吹头发照旧上学,因为时间太早走到学校门口时还被风纪教师青木盯着看了很久。
春末的清晨薄雾弥漫,白纱般的雾气中黑发少女若隐若现。走到近前才能看到她发侧精巧的贝母花发夹,再向下是一双清澈见底的紫色眼睛,仿佛荡漾着涟漪的池水。
是早早赶来学校补习呢?还是打算趁人少投递些粉红色的信件?
青木目送日和走进教学楼,回头看向大门外时心情也比平时好上数倍。
“作业……忘写了。”
坐到座位上她才想起这件要命的事,匆忙翻开书本埋头苦干,好不容易才赶在上课前凑齐了家庭作业。
“文化祭后再过一个月就是期末考试,这是你们进入高中以来第一次考核……希望大家拿出应有的态度面对……”
班主任在欢呼与哀嚎中公布课程安排,无视掉学生们的搞怪表情,翻开教案开始上课。
老师的声音,真催眠呀。
日和竭尽全力不要让上下眼皮黏在一起,奈何自然规律在那里摆着,熬了一夜不可能不困。
就……就跟钓鱼似的,脑袋不停栽下去又抬起来,再栽下去再抬起来。
“宫田日和!”
任课教师忍无可忍再也不忍:“上来把这道题的过程写出来!”
被邻座野崎同学友情提醒,困得迷迷糊糊差点摔到课桌底下的日和边揉眼睛边走上讲台接过粉笔。
然后,让人看不懂的符号成排出现在黑板上——
——所谓数学,不就是低头捡个笔就再也听不懂的学科么?
数学老师:“……”
这是我没(妹)能想到过的展开。
“咳咳,嗯,宫田的解法虽然没有错,但不属于教学范围,接下来让我们看看正常思路。”
这孩子平时看着也不过普普通通的优秀,原来还真有考一百分是因为试卷只有一百分的实力?
默默运气,数学老师决定课后给宫田日和的监护人打个电话——这么有天赋的孩子,是不是该着重培养?
于是,等日和站在社团活动室里干巴巴棒读台词的时候,福泽社长收到了来自班主任兼数学老师的电话。
上次遇到类似事件还是为了给乱步办理警校的退学手续,骨子里传统又保守的“老人家”恭恭敬敬听了二十多分钟才反应过来,这回并不是日和在校表现不好被告家长。
“嗯,嗯,是,明白了,我会与日和讨论这个问题,一切以她自己的意志为先。”
按道理讲,出于家长保护主义理念,福泽先生理当为收养的孩子决定更适合她才能的道路。
因为孩子是缺乏生活经验的,他们往往预计不到许多选择可能对未来人生产生的影响。而十五六岁正是独立人格完全成型的重要时期,万一家长没有给予足够关怀或是及时引导,这个年龄段的少年人也最容易走上极端。
无论是思想的极端还是行为的极端,都不是件好事。
但是吧,福泽先生收养的这两个孩子,没有一个适用这套理论。乱步看似孩子气,实则自有一套行动逻辑,根本拗不过他。至于日和,你倒是可以替她做决定,问题在于她会装傻,不喜欢的命令也能认真执行,但效果就……显而易见的大打折扣。
和一开始无论什么指令都会全力以赴相比,现在小家伙已经深谙“努力有时只不过是做出一副努力的样子而已”这句话了。一旦遇到着实不喜却又不知道该怎样拒绝的情况,她就会把装傻大法取出来用,简直百试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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