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轻吐了一口浊气,暂时将这个计划存起,反手将一本报告书丢在了桌上。
“看看这个。”
审神者没有把三日月撒开,双脚轻踏,锃亮的皮鞋在地面上一蹬,滑着带轮子的座椅就凑了过来,“这是什么?”
他示意三日月把文书递给自己。三日月无奈,在女人针扎般的目光里把文书拣起展开。
审神者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这份报告,“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你难道就没察觉出什么吗!”女人紧纠着眉毛,“短短半年时间,‘破晓’接二连三死了五个人,你就没有是有人在故意针对‘破晓’吗!?”
每一年的入职的审神者中,大部分人要么因为实力不足死去,要么在第一步就被“破晓”的历史吓退,“破晓”最具荣光的时期已经过去,十年后,如何加减都只有十个人,到了现在,甚至只剩下五个。
“这些报告上的死因都是及其合理的——不小心被卷入时空乱流,不小心被游走的时间溯行军群落发现,不小心被实力更加强悍、具有独立领地的审神者杀死……”
“每次都是巧合的‘不小心’……”女人眸光微颤,“再这样下去,如果‘破晓’真的全军覆没,上面发布的任务又有谁能完成?”
审神者暗叹,这个女人的演技似乎比三日月还要好。如果不是他调查过她都做过什么“大生意”,恐怕会真的以为她是个为时之政府、为全体审神者着想的好人。
他点点头,“确实有些问题。”
“看他们死去的顺序,好像是按职务从高到低排列的。”审神者看了女人一眼,手指从文件的名字上缓缓滑下,“按这个顺序的话,下一个就是……你。”
被黑如深夜的眼瞳望着,女人顿时不寒而栗。
她重新看向这份文书,在这之前她也没有仔细看过,在青年说出这些话后,她才发觉了这个疑似规律的排列。
“这到底是……”
女人额头渗出冷汗,下意识咬着指甲,求救一般望向青年,“其他人都出差了,现在只有你我在这,快点查出幕后到底是谁在捣鬼吧!”
“放心,”审神者随意地点了点文书,“我会尽快查个明白的,你知道我的工作效率。”
听了青年保证似的话,女人这才放心下来,她再次看向三日月,算计之意翻涌。
“文件已经送到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冲审神者颔首示意,甜腻的笑容再次浮上脸庞。
审神者扫了一眼时钟,“这算迟到早退。”
女人不以为意,笑着摆了摆手,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审神者在怀中付丧神的耳边低语:“她盯上你了。”
三日月受不得青年身上对刀剑来说堪比锻刀炉的温度,推开对方起身,理了理略凌乱的衣服,眼底凝着笑意,“您的下一个目标,是她?”
听完两人刚刚的对话,他便明白了审神者都做了什么。
半年内死去五名时之政府的高层人员……想来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即使被时之政府怀疑也不会被抓到任何把柄。
“不一定。”审神者指着文书上的报告单指给三日月看,“像他们,职务越高,能获取的权限也就多高;做的事越多,留下的证据也就越多。”
“我只是从信息掌握得最全的开始处理,没想到正好按职务的高低排列起来了。”
三日月抬眼,“那么,主殿已经有打算了吧?”
审神者点了点头,“她暂时不急,还有更大的鱼在后面等我们。不过……顺利的话,或许可以一网打尽。”
“今天她看到你了,所以直到任务结束,你都要参与进来。”
三日月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您是指……”
审神者:“没错,大概往后几个月都要忙起来了,没有空余的时间,你也一样。”
三日月:……
他总算明白,当初那两振胁差为什么让他快跑。
……
与此同时,本丸。
众刃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着审神者与三日月的事。
鹤丸比划道:“我以为主殿不会让三日月工作了,毕竟他们是在一个房间独处过的关系,谁知道这次不仅让三日月深入敌人内部,还带他到了时之政府。”
雪白的鹤开始添油加醋,“我们都知道主殿是时之政府的人,但有谁见过他把我们其中任何一个带去时之政府吗?这肯定有事情啊!”
平时最为稳重的一期一振皱起眉头,提出质疑,“主殿等下就会回来了,与其猜测,不如直接问问。我感觉……他把三日月殿带过去,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不然,他自己就可以解决的。”
“不可能!我打赌他今晚不会回来了!”鹤丸伸出一根手指,“我赌一天假期,如果主殿回来了,我替你一天出阵;如果没回来,你替我一天,怎么样?”
一期一振沉思半晌,“可以。”他从来没有见过主殿超时下班,这个赌局他有把握赢,正好可以趁这天好好休息一下。
几个粟田口短刀也过来凑热闹,顺便给自家一期哥助威,“我们来当见证人!肯定是一期哥说的对!”
不多时,专门带话的笑面青江回来,一进门,便看到众刃纷纷看向自己。
“怎么了吗……”他硬着头皮道。这么看他很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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