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你这么弱。”
比起刚刚完成复健的我,的确是太宰的体术更高一筹。他冷笑一声,身形巧妙地回避开激辣咖喱,在转身的同时顺势用脚勾住高脚凳往外一扯,凳子被扯倒,我整个人立刻失去平衡的重心,眼看就要直接栽下来。
——就被织田作先生接住了。
成熟男人完全无视这场双方面的菜鸡互啄,一脸淡定地托着手臂把我扶起来,最后还不忘添上一句:“老板,再来一杯零度可乐,少冰。”
“……谢谢。”
“织田作,你家的孩子太过分了吧。”太宰从我手里抽走餐刀把玩起来,雪亮的银光在指尖灵活地旋转几圈,然而怎么看都像是下一秒就要捅过来的样子,“我怎么说也算是他的上级,这个举动是不是太失礼了?”
不得不说这个人性格虽然烂到骨头里,但是外表容色还是超一流的水准。这么一想忽然发现港口Mafia出任高层的大家都长得不错,中也先生的颜值不用说,大姐也是气质出众的古典美人,首领收拾起来也是一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的样子,说到底我们究竟是黑手党还是包装出道的偶像?
“太宰先生,论失礼的话你完全没资格说别人。”我反驳道,“而且告家长这种事也相当没品。”
“京君是武斗派的一员吧?那么多多少少也归我这个没品的首领直属游击队队长管呢~”太宰用食指点着脸颊假装在思考的样子,恶意卖萌的语气有点微妙的可、呸,微妙的恶心,“这样的话,让京君加班加到过劳死也是可以的喔。”
“是吗?意思是如果在这里解决掉你的话,我就可以一劳永逸地摆脱掉奇怪的冒牌上司了对吗?”我毫不客气地顶回去。
眼前的少年扬起他那虚伪轻浮的欺诈性笑容,突然将手中的餐刀转了个花,直接朝我的眼睛捅过来。
“!!”
我反射性地闭眼躲开,却发现他根本没有真的捅过来,只是用足够逼真的假动作皮了一把而已。
“太不相信别人了,京君。即使是冒牌上司我也好伤心呀。”——并且还做出万分欠揍的发言。
我顿时心头火起,刚抓起叉子就被摁住手腕。
是织田作先生,他轻巧地捏了下手腕内侧的某个部位,我只感到手指一麻,不由自主地松开手,叉子叮咣一声掉落在柜台上。
“京,太失礼了。”
织田作先生你刚才是不是若无其事地偏袒那只绷带妖怪而且说出了非常让人伤心的话?!
我不敢置信地回头,但是这个男人却丝毫不受视线影响地继续指责我,“食物不是玩具,不管怎么说咖喱饭是无辜的。而且这种行为也给老板添麻烦了吧,请自己去把地板收拾干净。”
……不,这不是食物的问题吧?
我蔫蔫地从他怀里站直,恨瞪了一眼某个小人得意的混蛋,不过他也没得意太久,因为织田作先生马上又道。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要撑着柜台横踢过去,这样的话太宰应该就躲不过了,也可以避免浪费粮食。”
“真的吗?”
“不过你的上臂肌肉力量太弱了,”他捏了捏我的胳膊,“首先要把身体恢复好才行。太宰在体术方面没什么造诣,京只要勤加练习,一定有一天可以打败他的。”
这下子轮到太宰坐不住了,他不满地敲着杯子高声道:“喂喂织田作,这边才是你的挚友吧?!”
“是啊。”
织田作先生茫然回望,似乎并没有陷入修罗场的自觉。
“所以你在教他怎么打我?”
“……因为太宰不需要教?”他有些迟疑,“你不是已经赢了吗?”
太宰又满意了。
我冷笑着朝那张得意的脸飞了一个眼刀,接过老板递来的清扫工具。
别得意,区区一个太宰治而已,认识时间久又怎么样,青梅竹马比不过天降,这可是被无数游戏动漫和轻小说所证明的无上真理。
……
从龙头战争结束以后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作为这次抗争唯一的赢家,“横滨的港口黑手党”在整个日本都声名远扬。东京的栗楠会、福冈的华九会、甚至已经准备洗白上岸的关东老牌千堂组和笠野田组都有来打过招呼。
不过,日本的□□相当崇尚父传子业之类的,即使是港口Mafia的基层也有遵循这个传统的新人活跃着。
然而我们的首领的守备范围是十二岁以下的幼女,导致我们这里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少主”什么的……太宰?那不是彻底完蛋了吗,别说横滨了,这个国家都要完蛋了吧。
好在首领似乎对“关东地区的掌权者”这样的名头没什么兴趣,反而致力于从经济、政治等其它方面扩张,似乎要将自己的血脉深深地扎根于横滨。
说实话,虚与委蛇觥筹交错什么的,可比单纯的暴力行为辛苦多了。再说这种做法完全可以说是一种对横滨的痴汉行为了吧,“横滨的黑夜,全部都要被港口黑手党掌控”,这都是什么奇妙的霸总发言,和“女人你今晚是我的”有什么区别?
继幼女控之后,首领的属性真是越发复杂了。
听大姐说,异能力特务科那边首先就坐不住了,最近对港口Mafia名下的资产审查是越来越严格。
托他们的福这下又要对生意上有所损失的企业管理人员进行安抚,本来就在战后重建人手不足的港口Mafia立刻捉襟见肘,连我想跟织田作先生出来吃个咖喱都要事后加班,说起来就连太宰也是这三个月里的第一次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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