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想起自己这几日越发多灾多难的上司,都忍不住叹气。
“那的确是挺可怜的。”
万年睡眠不足的坂口安吾对此同样也深有感触。
“真的呢。”太宰治懒洋洋地应和着,看起来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啊,这个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
他合上酒单,叫了一杯亮蓝色调的鸡尾酒。
……
在这个“Lupin友谊万岁”(别问谁取的名字)的三人组中,坂口安吾大多数时间更倾向于充当一个聆听者的角色。
嘛,顺带兼职吐槽役就是了。毕竟剩下的两个人一个思想开放过头而另一个则太随和天然,不用吐槽来规划气氛的话,总觉得店里会发生什么很不妙的事。
比如说现在。
“小孩子?”
太宰治怒而拍桌,“你居然说我在闹小孩子的脾气?不愧是织田作,真有胆量啊。”
“不,我刚才明明说的是我家的小孩子这两天因为一套卡牌在闹矛盾,这种事情总是很常见之类的话。太宰为什么会联想到自己呢?明明年龄比他们大那么多。”
太宰治露出被噎了一下的表情。
然而织田作之助说出这些话的意思,并不是讽刺或者有什么深意,他只是单纯的在喝酒的过程中谈论起家里发生的琐事,而太宰治也正是因此才被噎住的。
还没等太宰治反驳,织田作之助就先想明白了:“原来如此,是因为亠……因为我的上司的关系吧。的确,你们也闹矛盾了。”
“织田作难道是在责备我吗?先说好,我完全是无辜的被害者。在愉快的入水过程中被人打扰了,然后京君就像个疯子一样冲过来。明明部下已经解释过原因了,却还是像只野狗一样对我大吼大叫的——”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毕竟朋友会吵架的话肯定双方都有错,只责备太宰就太不公平了,虽然他比较年长。坚定地认为【太宰治和深海京是好朋友】的织田作之助想。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请问太宰君的部下怎么解释的?”坂口安吾忽然发现了盲点。
太宰故作不解:“解释?就是我正常的兴趣爱好而已。”
“请不要用正常这个词。顺便一提,正常人在听到这种解释后,大吼大叫才是最正常的反应。”
坂口安吾冷静地推动眼镜,深感自己作为一个正常人,却在这个怪人云集的港口黑手党卧底,任务真是十分艰巨。
“但是安吾——”
太宰治鼓着脸拉长声音,瞪过来的样子可以说是非常委屈了,“那家伙还打我!”
“……使用暴力吗?这样的确有些过分了,不过也真是符合我们这些黑手党形象的举动啊。”
坂口安吾不由得回忆起异能力特务科搜集到的,有关深海京的资料照片,印象里似乎大多时候都是瘦小、被人搀扶、坐在轮椅上……
坂口安吾沉默了。
就这样还打你?你是认真的吗太宰君?
“……上司他的体力和身体状态还没彻底恢复,即使真的能打中你应该也不会很疼。”织田作之助直接说出真相。
“疼还是有点疼的。”太宰治嘀嘀咕咕。
这个话题是不是该换一换了?太宰君这样子是故意让他们感到恶心的吗?
坂口安吾思忖着。
况且,异能特务科也让他追加深海京的详细资料,毕竟目前他们能获得的资料,也只有上次在东京那边,凤氏集团综合病院开业宴上接触的一部分。
当然,这种行为也算是一种证明,证明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已经准备将这枚暗棋摆上棋盘。
下一步就是异能力特务科这个官方组织出面,将对方的一系列资料正式登记在册,并且进行监管。
异能力者作为特殊人种,在各个国家都有不同程度的福利和义务,这些也都需要异能力特务科告知,顺便看看能不能挖个墙角。
……挖墙脚似乎是不太可能了,不过多知道一点情报总不会有错。
“话说回来,织田作先生,你今天晚上已经改了好几次口了,从‘京’相当生硬地改口成‘上司’。那位深海君难道是十分注重等级关系的人?”
“他估计是提前跟织田作说了‘不要在太宰面前提到我的名字’之类的话吧。”
太宰治冷不丁地插话,在看到织田作之助点头之后,这个在敌人和同伴之中都一样恶名昭彰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嚷嚷着抱怨起来:
“太过分了,京君这次真的太过分了!明明当初第一个邀请他进入港口黑手党的是我。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啊?连名字都不想让我听到吗?怎么回事啊这孩子,我难道是听到名字就会跑过去把他吃掉的鬼吗?”
这个人,难道没有自己其实比鬼更可怕的自觉吗?
在座的其余两人同时想。
但是当他们看到太宰治沮丧到几乎是有些难过地趴在吧台上化身成一块太宰饼时,也不知道对此该说些什么好了。
年长组对视一眼。
“太宰君。”
作为情报员(表)和间谍(里),自认对察言观色和套取信任这两项都十分拿手的坂口安吾率先发言了,“首先我要声明一点,如果你指的是交朋友的方式的话,之前像对待我的那种方式是不行的,尤其是你的同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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