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身边还有个惠惠呢,惠惠又不是死的, 怎么可能允许两人对他的朋友出手?
虽然野蔷薇非常凶狠的砸了他的脑袋, 还企图欺骗大家一点都不疼,可善良的惠惠侠还是选择原谅她――
“我没事, 你们不要吓钉崎同学。”
呜呜呜呜,他们的眼神怎么看也不像是“吓”吧……
钉崎野蔷薇仿佛草原上,独自面对两只凶狠食肉动物的小羚羊。她缩了缩脖子,往伏黑惠身后躲。
并暗自决定,以后要对伏黑惠更好一些才行。
毕竟只有动物园园长, 才能管好这些肉食动物了。
“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脑海里出现……”伏黑惠皱着眉,晃了晃脑袋, 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本来想杀人的两人,立刻转变方向去查看少年的伤势。
宿傩一寸寸摩挲惠被击伤的后脑, 想看看除了有点肿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伤口,或是有轻微脑震荡之类的。
伏黑甚尔突然捏住他手腕, 目光阴狠的像在看脏东西:“放开他, 惠是我儿子。”
“哈。”猩红眼眸的男人冷笑一声, “把惠捡回去一年,自己就被人干掉了的事情,需要我提醒你吗?”
两人针尖对麦芒之际,本就不太舒服的伏黑惠突然踉跄了一下。
少年双眸紧闭,脸色苍白,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宿傩不想跟他多扯有的没的,毕竟他们多耽搁一会儿,伏黑惠就要多承受一会儿痛苦。他直接祭出杀招:“我可以使用反转术式,你会吗?”
“……”他不会。
甚尔看了眼咬着唇忍耐,没发出一丝声音乖得让人心疼的少年,压抑着怒火选择退让。
作为反向天与咒缚,伏黑甚尔身上没有半分咒力,别说反转术式了,就连最简单的术式都无法使用。
这种时候,强制留在伏黑惠身边,并不能缓解他的痛苦。
“别废话,快点用。”
“用得着你说?”
稍微赢过伏黑甚尔一筹,宿傩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情绪。
“哪里疼?”他将少年拢在怀中,一边问,一边毫不吝啬自己体内的咒力,使用反转术式恢复伏黑惠身上可能存在的伤口。
少年埋在他的气息里,不说话。
青白的指尖紧拽着宿傩的衣角,要靠着男人的胸口才能勉强站稳。
惠体内装备的芯片,是库赛诺博士运用生物技术制造出来的,有一定的自我修复能力。
只不过修复能力特别微弱,库赛诺博士认为如果惠受到了伤害,自然该由他修复,便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所以,自从九年前遭到不知名攻击,芯片发生错乱丢失了一部分储存库后,就一直在勤勤恳恳的缓慢修复中。
直到九年后的今天,钉崎野蔷薇不小心砸到了伏黑惠后脑,猛烈的震动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关于伏黑甚尔的有关记忆,又如海潮般瞬间涌入绿眸少年的大脑中了!
“疼……”惠顶着一张要哭不哭的脆弱的脸,倒在宿傩怀中。
男人心疼的用手撑着他,一遍遍使用反转咒术,“那里疼,头吗?我没有发现伤口。”
宿傩胸口中跳动的器官像是被拉扯着,明明这都不是他原本的身体,该有的感觉却一点都没少。
粗粝的指尖勾走了少年脸上的透明泪水。
轻轻的,像是在恳求,“……你别哭啊。”默默流眼泪的样子,是想让他死吗?
可后者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流泪了,小狗似得委屈的耸拉着绿眼睛。
明明在宿傩怀中,海胆头少年却像个小渣男,视线硬是穿过纯恶的肩颈处,看向一如记忆中,将稚嫩的他捡回去的、熟悉的男人的脸。
“甚尔……”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伏黑惠又难受又羞愧,虽然头脑晕晕乎乎的,芯片也在催促着身体进入休眠慢慢适应,但他还是忍着不肯睡,抬起手,想要得到甚尔的触碰。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确认甚尔没有在怪他。
伏黑甚尔一看惠的表情,就明白他记起来了。
男人伸手握住惠的手,将他从宿傩怀里拎出来,单手抱在怀中,另一只手托着少年瘦削的脊背,踩着满地废墟往学校内走。
“……钉崎同学是吗?”
钉崎野蔷薇瑟瑟缩缩的抬头。
因为不知道伏黑惠失忆过,野蔷薇还以为惠这幅哭哭唧唧的模样是为了救她狗命。
可哭也哭了,足足有一米八七的高大男人,依旧垂着黑眸站在她面前,一声黑衣恍若索命的地狱使者。
钉崎?一米六?野蔷薇:“……”
不是吧大佬!这种时候,又亲又抱的安慰伏黑惠,不比解决自己这个小虾米香?!
臭男人,我恨你是块木头!
钉崎野蔷薇心如死灰:“……是我。”
“带我去惠的房间。”
“?!”原来不是要宰她?
橘发少女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跟我来!”
至于躲在被掀翻了屋顶的保安亭后面的保安,钉崎野蔷薇只当看不到。没瞧见夜蛾正道校长都在后面观察情况吗?谁敢拦这两个人形拆楼机啊!
再说了,也许伏黑惠的房间才是最能约束他们的地方。
钉崎野蔷薇给老师们丢了一个安抚的眼神,告诉他们暂时没事了,就带着天与暴君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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