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三人面面相觑,张成岭疑惑的左看看右看看,见三个长辈。神情都有些复杂,不明所以的挠挠头,重开英雄大会,铲除鬼谷,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为什么几个大人却心事重重的呢?
白衣看出了张成岭的疑惑,调整了一下心绪,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去,当然去,不过就算师尊要召开英雄大会,那也是年后的事情了,咱们现在不用着急,等吃完饭再买齐了年货,咱们就回家过年!”
周子舒也附和一声:“你先把饭吃完吧。”
温客行压下心中的焦虑担忧,把平安送走,几个人等张成岭吃饱了,结账买单,又继续去逛年货大集了。
今天是年前的最后一个大集,东西要采买齐全了才好过年。
下午的时候就是兵分两路,温客行与白衣结伴去西市采买肉蛋鸡鸭,一起盘算着年夜饭的菜色,两人准备到时候大展身手。
而周子舒师徒二人则拐去了成衣铺子,给一家人购置新年的新衣裳,顺便跟布庄的掌柜提前定下了春日里的行装。
等红日西斜的时候,四个人才在城外会合,拎着大包小裹,赶着马车回了四季山庄。
今天他们在外奔波了一天,晚饭温客行只是做了几道简单的家常小菜,众人吃罢,收拾好买的各种东西,顺便还给活蹦乱跳的鸡鸭等家禽投喂了点草料,不至于在除夕前就被饿死,几个人忙忙碌碌也到了入夜的时候。
周子舒看了一下时辰也不早了,就先催张成岭去休息,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能吃也能睡,这时候早就困了,一听到师父说让他去休息,迫不及待钻回卧房与周公相会去了。
“你怎么跟老白似的半夜不睡?在药房干什么呀?还不赶紧回来休息,明天可要大扫除了。”温客行在卧房久等周子舒不至,索性起身去寻他,见他一个人在药房,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边走进来边问道。
“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睡得不是很踏实,浅眠多梦吗?这些醉生梦死已经晒干了,我把它磨成药粉就能入药了。山庄里以前存着的醉生梦死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我多做些,你和老白也能多睡几个安稳觉。”周子舒碾压着那些烘干的药材,听到温客行的问话,头也不抬,慢悠悠的说着。
“这么多药材,你一个人得忙到什么时候呀?我来帮你吧,早做完早休息。”温客行欣然一笑,从旁边的柜子上拿了药杵和药臼,挽起衣袖就坐到了周子舒身边,帮他一起处理那些晒干了的醉生梦死。
“你刚才说老白跟我似的半夜不睡,你看到他了,他没去休息吗?又在干嘛呀?”周子舒捻起一把烘干了的金银花放进捣药的药船里细细碾碎,随意问了一句。
“我找过来的时候,见他还在议事厅点灯熬油,跟师父的那幅消寒图死磕呢,你说老白那画都临摹了十多遍了,已经画的很好了,怎么就犹豫不决,不敢提笔为原画补色呢?”冬夜清冷,但药房里却因有身边人而不觉得那样孤寂,温客行做着手头上的事,也在跟周子舒闲聊些有的没的。
“那幅消寒图于我而言,意义非比寻常,更何况是老白,他与师父相处的时日可比我长久,情分不同,意义自然不同,不敢落笔也是很正常的。”说到这儿,周子舒便抬头看了看门外拐角隐约可见的正厅烛火,有些怅然的叹息一声。
“阿絮啊,你能跟我说说老白的事情吗?这段时间我看他虽然跟平常似的好脾气的很,但我总觉得他心里藏着什么事儿。”温客行将药臼里已经碾好的药粉找了个空碟子放好,又继续处理下一样。
“以前我在山庄的时候都不知道老白的存在,还是离开天窗后,老白才现身陪在我身边的,他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我知道的你差不多也都知道了,至于其他的,老白不愿多说,咱们也别去追问了。”周子舒边就着温客行处理好的药粉配着药方,边跟他说。
“也是啊,他都活了那么久了,有点心事也在所难免。”温客行轻笑一声,手上的药材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分门别类放在周子舒面前,
“倒是你,晚饭的时候就心不在焉的,是还在想着英雄大会的事吗?”周子舒就着那些处理好的药材,熟练地配着醉生梦死,
“我知道正邪早晚都会有一站,所以才把阿湘支开了,再说了,这些江湖正道是否剿灭鬼谷和我有什么关系,那些魑魅魍魉早日死绝了,对世间反而百利而无一害。”温客行无所谓地说,见药材也处理完了,桌面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便起身整了整衣袍上粘着的碎屑,又坐到了周子舒对面。
“你这不都打算好了吗?那你在愁些什么呀?”周子舒抬头与他对视,手上动作不停。
“我在想什么时候告诉成岭真相,也在想到底是谁假借鬼谷之名剿灭镜湖剑派的,我想替他报仇,让他能少恨我一点。”温客行撑着桌子支起下巴,惆怅的叹息一声。
“咱们不都说好了,等大巫来,治好我的伤,咱们就一起下山,找五湖盟算账,也替成岭报仇,反正瞒都瞒了,咱们也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向他坦白,成岭是个好孩子,他会听进去的。”周子舒见温客行竟然是因为这件事情在惆怅烦忧,心神不安,忍不住啧啧两声:“想不到堂堂温谷主,叱咤江湖心狠手辣,如今连瞒一个小孩子都心有愧疚,婆婆妈妈的,这不像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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