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你就惯着他吧!”乌溪看着那俩不遵医嘱的病患,都无语了。
“我要不惯着他,谁惯着呀,你们也就别拘着他这点儿口腹之欲了,乌溪你就放心吧,这不还有我呢吗?等你施术时啊,子舒身体必定是全胜状态,你放手一搏就好了。”白衣见顾湘有点生气了,就把那酒壶塞回顾湘手中,给她赔了个笑脸,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你自己的伤都没养好呢,哪还有余力照顾子舒?”乌溪侧头看向老神在在的白衣,很无奈地说。
这俩病患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虽然说你医术不凡,妙手回春,但我的伤病呢,却不是寻常汤药能够根治得了的,明天我就动身启程回四季山庄,闭关休养个两三天,便也就无甚大碍了。”白衣看着严肃认真的乌溪,神情便软化了三分,这可能就是医者的通病吧,不管是乌溪还是温客行。遇到像他这般棘手的伤患都挺无奈的。这般想着他便亲自给乌溪斟了一杯酒,递到他手边给他赔罪。
“白先生明天就要回去了吗?不在这多住两天吗?”景北渊夹菜的手一顿,看向白衣。
“师叔明天就走啊,那我们一起回去吧。”周子舒又饮了一口杯中酒,鉴于只能喝这一碗,所以颇为珍惜,听到白衣说明天就要走,放下酒碗,看向他说。
“是啊,咱们这一趟出来少说也有十日了,这正月里的山庄冷冷清清无人打扫,也不像个样子。”这边说着他边扫了一圈在座诸人,笑着说:“要不然大家都一起去四季山庄吧,那里如今还宛如春日,过两天不就是元宵了吗?到时候我给你们露两手,咱们好好过个节,你们看怎么样?”
“好主意呀,北渊,乌溪,我跟你们说师叔手艺可好了,咱们一起回四季山庄,热热闹闹过个元宵,岂非美哉!”周子舒也觉得白衣这个提议非常好,便也诚挚邀请他的两位至友一起回四季山庄过节。
阖家团圆的除夕夜因着天窗的不请自来而闹了个不欢而散,这元宵啊,肯定得好好过。
“那我们也要去!”早在昨日温客行跟她讲述山庄日常的时候,顾湘就对那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很是向往,一听要一起回去过元宵,便兴奋的拉着曹蔚宁嚷嚷着。
“哪儿能落下了你们呀。”白衣只看着那丫头的兴奋劲儿就笑骂一句,想来山庄的梅花都已经开了吧,也不知这丫头喜不喜欢。
“这样正好,我也带着我那些新收的弟子们回山庄认认门,给师父他老人家上炷香,等把成岭接回来,再正式行个拜师礼,登弟子册,师父他在天有灵,看到热热闹闹的山庄,应该会很欣慰吧。”周子舒又浅抿了一口杯中酒,遥想着热热闹闹的山庄,心里就说不出的欣喜。
韩英坐在席间,本是沉默不语的,但一听周子舒说要带他们一起回四季山庄,正式收归门下,眼神下意识的看向席间笑意盈盈的白衣。
乌溪与景北渊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周子舒,乐呵呵的说了一句:“那我们就叨扰了!周庄主可要好生招待我们哟。”
“那还用说,必定好生招待!”周子舒见他俩终于点头,这才朗笑一声,喝尽了杯中酒。
这既然定下了明日就回四季山庄,那今天呀,他们就要好好收拾行装,准备明日启程。
早饭过后,周子舒就带着白衣去认了一圈他刚收的那十八个弟子,一排少年站在廊下,澄澈认真的双眸齐齐看向庭院中相携并立的两人。
“师父!太师叔!”毕星明带头。十八道清朗的声音合成一束,响彻院中。
白衣原本看着这十几个孩子就跟看茁壮成长的小苗苗似的很是欣喜,但一听他们叫太师叔,心里就一突,看来他这辈分是真的下不去了。
周子舒将他们聚在一起,也不是想多说什么劝诫的话,只说了明天就要启程回四季山庄,让他们都收拾一下各自的行装,今天好好休息。
十几个少年左张右望,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的欣喜和兴奋是藏也藏不住的。四季山庄,他们终于能去四季山庄了!忍不住欢呼一声。此起彼伏的笑闹荡漾在这一方小院内,连冬日里低垂的云幕都少了些沉闷,透出点活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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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赛君府
一大早府门前便停了数辆马车并十几匹快马,平安还在招呼着府内的小厮,将七爷和大巫的行李分门别类打包安顿好,颇有些要去四季山庄长住下去的架势。
其实景北渊在这处落脚是冒了很大风险的,毕竟这里离晋州太近了,晋王只要有心搜查,凭他们这几个人手怕是躲不过天窗的追查,若是被晋王知道,他还尚在人世,麻烦怕是没完没了了。
所以昨晚他就跟乌溪商量好了,打算去四季山庄长住,直至子舒的伤养好再动身返回南疆。
白衣站在府门前,眼见着十几位少年翻身上马,暖阳下尽是意气风发的青春朝气,心里有些意动,也想着去牵匹马来,但还没等他行动呢,这身后就一左一右冒出了两个人。
向左瞅瞅是笑眯眯的周子舒,向右看看是满眼担忧的韩英,他又眼见着顾湘从他身旁蹦跳着走过,牵过了他看中的马匹,翻身上马,冲着他就咧嘴一笑,得意至极,连曹蔚宁都骑着马小步踱到顾湘身边,看着马背上英姿飒爽的姑娘,笑得傻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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