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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赵敬怀恨在心,索性直接将他们的下落暗中透露给了鬼谷,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温家夫妇藏身的很隐秘,却还能被鬼谷找到。
    虽然赵敬没有得到武库的钥匙,但他却知道武库的钥匙就在鬼谷。
    所以他的义子蝎竭留波创立毒蝎后,既为他打探江湖情报,处理一些私下里见不得光的事情,也在暗中与鬼谷中人勾结,企图找到钥匙的下落。若没有温客行为了实施报复计划,而放群鬼出山,鬼谷与毒蝎的勾搭,也只能在暗中进行。
    青崖山鬼谷,群鬼相煎之地,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而鬼谷谷主更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取而代之,两三年便要换一任。而温客行在谷主的位置上一坐就坐了八年!上至十大恶鬼,下至鬼谷小卒,既惧怕温疯子杀人如麻的手段,又窥视他坐下的谷主宝座。所以都是面儿上敬畏,背地里各怀鬼胎。
    所以当温疯子破了青崖山的规矩,放群鬼出山之后,这些恶鬼四处奔逃,该勾结毒蝎的勾结毒蝎,该祸乱江湖的祸乱江湖,就没有一个是听他指挥的,但当时的温客行却不在乎,既不在乎那些枉死的冤魂,也不在乎群鬼所犯下的罪孽,最后都会反噬已身,反正他当时想的就是要与这个浊世共焚,将所有披着人皮的恶鬼都踹回地狱。
    镜湖派看似是因为琉璃甲之事,而被鬼谷灭门,但实则这群恶鬼已经不听温客行的控制,投靠毒蝎,为蝎王所用,所以张成岭真正的仇人。应该是毒蝎真正的幕后老大——赵敬。
    现在也不能说是幕后了,毕竟自从赵敬登上五湖盟盟主的宝座之后,他就没有掩饰过自己与毒蝎之间的联系,甚至依靠毒蝎恐吓操纵那些江湖上的小门小派,以树立自己的威望,以至于整个江湖都知道,毒蝎的首领蝎王就是赵敬的义子。
    其实听到这里,这事情的始末也就知道了个大概,张成岭攥紧了拳头,又问了一次温客行。
    “所以赵敬才是杀害我全家的幕后真凶!”
    温客行叹了一声:“是,但我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你若是恨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得等我报了我父母的大仇,才能任凭你处置。”
    沈慎不可置信,张成岭皱眉凝思,白衣觉得气氛很是凝重,拍了拍张成岭的肩膀,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只能叹了一声:“我与你师父也有一份责任,毕竟我们比你早了很多时日知道真相,当时只想着能瞒你多久就是多久,等找到了幕后真凶,替你报了仇再一同向你坦白,你若恨我们怨我们,我们也只能受着。”
    张成岭沉默不语,他现在内心一团乱麻,他该恨温客行的,毕竟若没有他放群出山,也就没了后面那一连串的事情,但温客行自己又是受害者,同样背负着血海深仇。说到底他与温客行的仇人都是赵敬。他恨不起来疼爱他的温客行,就只能杀赵敬以报灭门大仇。
    从温客行开始解释到现在,沈慎一直都是局促不安的,神情几经变化,他既不敢相信与他结拜相交二十余年的二哥就是这般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奸诈小人,但赵敬成为五湖盟主之后的所作所为,却让他不得不相信,也许他沈慎确实是个睁眼瞎。
    不管是二十年前容大哥身死青崖山,还是如玉大哥蒙难,温客行沦落鬼谷,还是二十年后镜湖派灭门,丹阳派绝后,甚至是他大哥的身败名裂,撞碑而亡,都是赵敬一手策划的。思及此处,沈慎不禁攥紧了拳头。
    “衍…客行,能跟我们说说你复仇的计划吗?”沈慎艰涩地开口,说出的话仿佛是被砂纸磨过般的粗粒,现在说悔恨都晚了,但若能助温客行一臂之力,是否能弥补些愧疚呢?
    白衣见温客行对沈慎的话充耳不闻,只得叹了一声:“说说吧,不是说好了吗,咱们的仇人是一波,你复仇的计划若不带上我,我会很遗憾的。”
    温客行见白衣诚恳认真的神情,只得吐了口气,不情不愿的说:“我本打算重现二十年前的青崖山之战,让那些因琉璃甲,因武库来到青崖山的所有人,都为鬼谷,为我父母陪葬!”
    温客行的眼神骤然锋锐,清亮的眸底染上令人战栗的疯狂,衬上他那身似血的红衣。血腥肃杀之气就透体而出。张成岭与他对视的那一刹那,忍不住浑身发抖,这才终于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鬼谷谷主。
    温客行原本还沉浸在那尸山血海的仇恨中,但眼前突然覆上了一处温凉。
    白衣伸手捂住了他眼中所有的疯狂与仇恨,感受着手掌下不安的颤抖,很温柔的说:“那现在呢?现在你做何打算?”
    温客行气息有些凌乱,他伸手将白衣的手轻轻拉开,攥在掌心,顺着这只温凉的手,看向手的主人,眼中的疯狂如潮水般褪去。
    “现在我想,这么轻易的就杀了赵敬,岂不是便宜了他,我要光明正大的为父母报仇,我要将他所有犯下的罪孽公之于天下,让他也尝尝被戳着脊梁骨,人人得而诛之的滋味!”
    “好,我帮你。”白衣轻浅的笑着,笑意却未达心底,他对赵敬的仇恨比温客行只多不少,但他却将自己的疯狂遮掩的滴水不漏。
    “可是客行,如今你鬼谷谷主的身份已经众人皆知,除祟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届时江湖武林都会聚集到青崖山,你连全身而退都难,又何谈光明正大的报仇呀。”沈慎消化了好久,才终于从那种悔恨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他攥紧拳头,看向温客行的目光,不负之前的警惕与戒备,全然成了担忧和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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