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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页
    用'夏洛克宝贝'称呼福尔摩斯先生,或者用'麦琪'称呼麦克罗夫特,这些都已经不能雷到路德维希了,真的。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那句“小夏利已经十八年不肯让我牵他的手了”上。
    她盯着她和夏洛克不知从何时起就一直交握着的双手,很想把自己这只砍掉,或是零下一百摄氏度冰冻了以后,再敲开。
    维持什么平衡啊。
    摔下去算了。
    他们走进黑色的雕花大门,走进依然十分复古的大厅。
    在长长的旋转楼梯中央,在巨大的赫拉斯太太的画像前,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拿着一把黑色的长雨伞,像任何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哦,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你,路德维希小姐。”
    他扶着楼梯扶手,从楼梯上缓缓走下,语气轻柔。
    “或许我该称呼你为 ——My sister-in-law?”
    赫拉斯太太嗔怪地瞥了他一眼:
    “在这方面你没资格说话,麦琪,夏洛克至少给你带来了sister-in-law,可是你连一个brother-in-law都没有给他带来。”
    麦克罗夫特顿了一下:
    “叫我麦克罗夫特,妈妈,还有,我没有同性倾向。”
    “哦,我下次会记得的,麦琪……”
    赫拉斯太太不在意地挥挥手,拉着老福尔摩斯先生往侧门走去,冲路德维希一笑:
    “我让管家带你去你的房间,我和克里斯托弗去帮你准备一点小点心——克里斯托弗的法国挞最拿手了,是不是?”
    老福尔摩斯先生懒洋洋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
    “法国挞?不,赫拉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们的背影消失后,路德维希对着麦克罗夫特,抱着手臂笑了:
    “怎么办呢,麦克罗夫特先生,我并没有觉得,成为您的sister-in-law很值得骄傲。”
    “哦?”
    他走到路德维希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可在我看来,在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身上,除了这一点,已经没有别的优势了。”
    路德维希直视着麦克罗夫特,微微一笑:
    “至少夏洛克比您耐看,说话没有您那么累赘,身上也没有您那么多赘肉,更不会用枪抵着我——是不是,夏利?”
    夏洛克的回应是,直接拖了她就走。
    路德维希:“……”
    麦克罗夫特在他们身后叹了一口气:
    “你不必这样,夏洛克,你的小女朋友只盯着我看了两分钟……”
    夏洛克淡淡地说:
    “那已经是极限了——我尝试过,只要盯着你超过三分钟,眼睛就会不可避免的受到某种污染。”
    麦克罗夫特愉悦地说:
    “那也比我盯着你三分钟,就会被你催眠来的好。”
    “谁让你四岁的时候拒绝学习心理学?”
    “因为那是无用的伪科学。”
    “所以你被我催眠了——就是这么简单。”
    麦克罗夫特看着他的背影:
    “我四岁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夏洛克——三楼,房间位置没有变动,完全按照主宅布置。”
    夏洛克回头微微一笑:
    “那就麻烦你代替妈妈把小点心送上来——虽然我十分不愿意见到你,但是晚上见到端着点心的妈妈,绝对是我更不愿意看见的事。”
    他们走上三楼的长廊,两边黑漆漆的都是房间,从2046、2047、2048一路往后延伸。
    路德维希:“这里好像船舱——门上面为什么还要标明号码?”
    夏洛克语气冷冷的,但还是解释道:
    “这一层大部分是我的书房,一共二十七个房间,虽然我能记得每一本书放在哪里,但是管家记不住,所以编号就成了必不可少的愚蠢的事。”
    二十七个房间的藏书……
    还好她极少在夏洛克面前秀知识面,那真是太丢人了。
    “……你知道我要去哪个房间吗?你妈妈不是说,会让管家带我们去?”
    “管家?”
    夏洛克转头看着她:
    “老约翰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
    黑漆漆的中世纪长廊,黑漆漆的中世纪房间。
    房间与房间之间,大概是赫拉斯太太为了营造某种气氛,只亮着小小的,昏暗的船灯。
    “他……就在我旁边?”
    路德维希默默捉住夏洛克的大衣衣摆,慢慢说:
    “这是,什么意思?”
    夏洛克盯着她抓住他衣摆的手:
    “你好像很喜欢抓我的衣摆……但如果你害怕,抓我的衣摆是没有用的。”
    路德维希镇定地笑了:“你在说什么?不,我不害怕。”
    就算再害怕,她也不会牵他的手了。
    当动作成了习惯,这段关系就真的成了欺骗和玩弄,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再牵,砍手。
    冷冷清清的月光从窗口倾泻进来,空气里浮动着灰尘。
    夏洛克看着她,抿着唇,再往前走的过程中,慢慢又朝她走近了两步,变成挨着她走。
    “你怕鬼?”
    怕鬼?
    怕,当然怕。
    当她在卢浮宫对面的小公寓里睁开眼睛时,她因为全身僵硬而不能移动,因为全身冰冷而感受不到地板的温度。
    这一切都告诉她,让她醒过来的这具身体,是一具毫无生气的,死去多时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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