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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猎场是女子的,专供女眷使用,男子不能入内,刚刚那道身影,看着后背魁梧健壮,不似女子,显然是男人了。
    男人混进了女眷区,还挑了外围,似乎是专门在这里堵她的!
    她看了一眼那箭,尾羽漂亮,不似民间所造,箭头精铁所制,显然是军中之物!
    这样明目张胆,必定是笃定要弄死她,觉得今日不成,以后还能卷土重来,所以不忌惮被她发现。
    亦或是,位高权重,觉得即使被发现,也能全身而退。
    赵归雁向来聪慧,只不过从前藏拙,也没心思与后宅那些姐妹争斗,只想安静地度过余生,如今生死攸关,她还能保持理智,心思急转,将这些信息提取出来。
    赵归雁脸颊被冷风吹得僵硬,她在想,是谁要杀她?会不会与杀害阿姐的同一批人?
    赵归雁忽然勒住缰绳,不再往前走。
    只见她有些干裂的唇忽然扯出一抹笑,颇有些欣喜。
    只要她不死,他们总会再来一次的。
    赵归雁回首,看了一眼林木深深的树林,眼神幽暗。
    ……
    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帘帐被人蓦地掀开,冷风钻入帐内,吹得帐内的火盆哔哩吧啦做响。
    赵归雁下意识抬头,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赵归雁刚要挣扎,鼻尖传来熟悉的龙涎香气息。
    帐内的宫女和太医见状,极有眼色地躬身退了下去。
    赵归雁放下手,刚要开口说话,就察觉到自己的脖子里掉落了什么湿热的东西。
    她的心口微动,眼睫颤了颤。
    随即发现,自己紧紧贴着的胸口心跳如鼓,震耳欲聋,就连环着自己的手臂,也僵硬得不像话,跟铁筑的一般,又冷又硬。
    赵归雁张了张嘴,软声道:“……陛下?”
    程景颐动了动手臂,声音沙哑地不像话:“再叫我一遍。”
    “陛下。”赵归雁乖乖应声。
    “再叫一声。”
    赵归雁不知道程景颐怎么了,这样太奇怪了,但她还是再喊了一声,想了想,她也轻轻地将手搭在他的腰间。
    她没有开口说话,静静地等待耳边的心跳声缓慢了下来。
    “我以为……我失去了你……”
    帐内的寂静打破,程景颐的声音响起。
    赵归雁轻笑了一下,柔声细语:“陛下,只是小伤,我只有手臂被刮了一下,不是很严重。”
    程景颐非但没被安慰到,甚至嗓音里带了几分后怕:“以前父皇,伺候我的两个嬷嬷和宫女,都是被箭射杀的……”
    程景颐听到赵归雁被箭射伤的时候,那一刻,血液逆流,多年前那样血腥的场面再度又浮现在眼前。
    他心底生出无限的懊恼和痛恨,他不该让她一个人狩猎的,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那些人都是些什么心思!巴不得后宫里全是他们的人,自己要像个傀儡一样被他们摆布!
    他自负他能保护好她,他明目张胆地爱她,却险些忘了,这样的独一无二,会成为多少人眼中钉,肉中刺。
    因为他的自负,他险些……险些失去了她。
    赵归雁笑容微滞,一时之间有些无措。所以,他是害怕自己也会死吗?
    赵归雁心里暖融融的,她似乎听到了心底有什么破土而出的声音,那样细微,又那样有力。
    赵归雁不自觉带了笑,蹭了蹭,嗓音带了女子特有的清甜柔美:“我不会出事,我会永远陪着陛下。”
    程景颐喉咙滚了滚,眼眶发红,心底的懊悔都要将他淹没了。
    傻姑娘,受了伤还反过来安慰他。
    程景颐松开手,将赵归雁缓缓放回床榻上,他蹲在床头,眼底满是心疼。
    他看了一眼她的手臂,刚刚太医上了药,她此刻伤口被白纱裹着。
    赵归雁细细打量了一眼程景颐,除了脸色还有几分冷沉之外,倒是没有其他异样了。
    刚刚程景颐是哭了吗?
    她脖子里的那几滴湿热的东西是什么?
    她特意观察了一下他的眼睛,一望无际的黑,如同幽深的漩涡般,不像是哭过的模样。
    赵归雁收回目光,看了一眼他,道:“陛下狩猎结束了?”
    程景颐细心地将她的被子掖了掖,“没有。”
    赵归雁一惊,推他,道:“陛下快去呀,您每年都拔得头筹,可不能今年断了这个惯例呀!”
    程景颐握住她的手,慢条斯理地将她的手指展开,再一一与自己的手指交缠在一起,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比头筹重要多了。”
    程景颐看着十指相扣的两只手,脸上的阴郁方才散了散。
    头筹算什么?
    往年只不过是无聊才参加这些游戏罢了,他被自己的父皇母后压着,一向只争第一,可他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虚名。
    冬猎拔头筹也只是习惯了。
    他一向活得板正克制,为了让文武百官放心,为了让父皇母后满意,他失去了许多。
    如今,他知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还要那劳什子的虚名做什么?
    他只想陪着她。
    第45章 调查
    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争吵声,赵归雁偏了偏头,就看到白色的帐篷上人影幢幢,像是来了许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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