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库呢?”
“国家金库怎么可能只要一个人的密码和指纹就能打开?发现他的政敌并没有拿到什么照片之后,他就会真的相信我们是为了金库而盯上他的了。金库失窃与否并不是他最关心的,就算失窃,也不会是他一个人的责任,说不定还能借此扳倒政敌。” 他说到这里,微微疑惑,“不过,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亲自来验货。”
我笑了,“要是有你盼望了很久的新书发行了,你会不会亲自去买?”
他静静的出了会儿神没出声。
这问题让我想起老变态的奇怪癖好,“什么是驷驹车?”
库洛洛皱了下眉,“当然是四匹马拉的马车了。”
“用特别的小马驹拉的么?”我想到那个奢侈的金链,“那个马衔——是叫马衔么?最小的马驹嘴巴也比它大多了啊。难道他用的是哪种跟山羊差不多大的迷你马?”
“咳,”他有点无奈的叹气,“那是给人用的。”
“给人用?”我更加迷惑了。
他没回答我,低着头快走,“前面有个拖车公园,这个季节没有什么游人,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到傍晚。”
我只好紧紧跟着他。
93 不要因为一两次的经验就认定那是事实,否则……你的命运就会和马桶连在一起。
小道的尽头是一个干涸的湖,湖底有许多车**小的白色鹅卵石,让我想起神话里巨龙的蛋,湖边有几棵正在脱皮的桉柳,新换的洁白树皮配着嫩绿色垂拂在地上的枝条相当好看。那个拖车公园就在湖边。
难怪库洛洛说这个季节不会有人来。
公园的入口有一块铁牌,悬挂在用鹅卵石堆砌的拱门下面,有一段的铁链断了,铁牌随着风“吱扭吱扭”的晃动,锈迹侵蚀的白漆面上写着几个红字:苔提勒度假公园。
整个公园只有我们两个人。
二十几辆白色身体红顶的拖车看起来像一块块刚出炉的面包,以公园正中空地上的一座旋转木马为中心排列成两个圆圈,安静的卧在那里,和湖底的白色鹅卵石寂寞的相望。
旋转木马棚檐下面的彩色电灯泡上半部蒙了一层灰尘,彩色油漆有点斑驳的木马却相对干净,有些木马用黑油漆画的眼睛上还有没干掉的水珠。
我跑过去,找到旋转木马的控制机,却看到上面包着塑料布,用黄色警示胶带贴着“待修”。
失望的走出去,我看了看那架没有坐板的秋千还有秋千附近的沙坑。
库洛洛找了辆看起来收拾得很干净的拖车,撬开门,把背包扔在地上,让我退出去,拉开所有的窗帘和蒙在家具上的白布。他把这些布卷成一团,丢在一边,拧开水龙头。水管里发出“突突突”的声音,流出一些黄色的水,他拧大水流,让水一直流着,又去打开所有的窗户。
我站在门口,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一共不足十平方米却把卧室、客厅、厨房、浴室全挤进去的神奇盒子。
我看见过有人在夏天开着车,后面拖着这种盒子全家去拖车公园旅行,但是从来没有和爸爸住过这种地方。
水龙头终于流出清水,库洛洛歪着脑袋凑上去喝了一口水,“嗯”了一声。
我走进去,坐在小小的双人沙发上,试图想象曾经住在这里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靠近床,有一扇玻璃门,印着绿色小碎花的窗帘后面有个小小的露台,上面放着几个空花盆。水槽前的窗口下面有一个白铁皮做的洒水壶。
我想了一下,走出去折了一支柳条又拔了几根长茎的野草插在壶里,接了点水还放在窗台下面。
坐下吃了点饼干,我又开始全身无力头晕目眩,库洛洛让我躺在床上睡觉去。
拖车那张大床的床垫硬邦邦的,躺在上面能感觉到一个个弹簧。可是我已经累得无力嫌弃了,意识模糊之前我想起又忘了问库洛洛有没有拿那美那个戒指了。这到底是什么麻药啊这么厉害?
我是被拖车里弥漫着的香甜味道弄醒的。
库洛洛说他用一块蓝乳酪,和苹果一起切成薄片放在面包上在简易厨房的小电烤炉里烤了一会儿。他在我睡着的时候撬开了电机房的门,拖车公园现在有电了。
我爬起来,“你已经吃过了?”
他点点头,把盘子递给我。
咬了一口,嗯,乳酪完全化了,面包烤得金黄发焦,苹果被化掉的乳酪包裹着,还是脆脆的,果汁和**掺在一起,比闻起来的还要好吃。
唔,他之前在峡谷里做那个干酪山菌的汤也很好喝。那块干酪是我当零食吃剩下的。
比起早些时候那些果断、机智、大胆的计谋决策,这种不管随便用点什么材料都可以弄出很好吃的东西的技能更让我佩服又羡慕。
爸爸总说,能够做出好吃的食物就足以得到尊敬。
我坐在下午五点多的金色的夕阳下,看着站在拖车门口不知在看什么的库洛洛,他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后颈上的头发有点长了,在领口聚成一个小小的桃子形的尖,应该很柔软,阳光把他的影子拉长,投在我面前的小茶几上。
“怎么?不好吃么?”他发觉我在呆呆看他,回过头问我。
“……很好吃。”我低下头小声回答。
我默默的吃完面包,喝了点水。又给黛美太太打了个电话,她没有接,我猜她一定是正在厨房忙着。我家的酒馆现在生意应该不错吧?这个时候大概是一天中最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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