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帐篷里,我抱紧我的小毯子,呆呆看着帐篷顶摇曳的树叶影子。
库洛洛终于回来的时候我立刻醒了,他悄悄在我身边坐下,动作比一片从树上飘落的树叶还轻。他坐了一会儿伸出手,像是要用手掌的影子抚摸我一样,手掌和我保持着也许不到一厘米的距离,覆盖在我脸上方。
又过了一会儿,他趴下来,轻轻的抱住我。
在他的胸口贴上我脸颊的那一刻,我的眼泪流了出来,并且很快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库洛洛一直没有说话。好像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他因为某种原因而失去了用语言,或是用其他什么途径来表达自己的能力,所以他只能沉默着拥抱着我。
我实在不明白。
如果他那么做是为了惩罚我,为什么他自己也会难过?
第二天我醒来,他已经做好了早餐。
然后,就像前几天一样,吃完早餐之后他会看一会儿书,用笔写写画画,皱着眉毛推敲那些拓片上的某个图形到底代表了什么含义。
午餐之后,休息大约半小时,他会教我如何用刀,查问我的冥想有没有任何进步,提出一些意见。再之后,他会独自离开,到傍晚才回来。
晚餐之后他会和我一起在海边走走。然后回来休息。
也许那个沉默的拥抱代表了某种意义上的和解?道歉?请求?
他完全没有提前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我不敢问他。也不愿意再去想这件事。
这样的两天过去之后,我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折断了。
那东西隐藏在库洛洛平静温和的表象之下,让我不安,他自己也知道。可是他执拗的忽视它。
跟他一起在海滩漫步的时候,他告诉我各种星座的名字。
南极圈附近的夏夜星空有最美丽的银河,里面流淌着经过数亿年的跋涉投射到我们头顶的星光。
我看着他在星光下的清秀侧脸,没记住他刚才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抛弃羞怯,我鼓起全部的勇气打断他,“我梦见过你。”
不知道是我说的话,还是我说这话时的态度,他有点吃惊的低头,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一秒钟后他收敛情绪,又仰起头看着星空,“是么?”
“我梦见你……梦见你……”我抬头仰望他,实在无法继续。
可是我想告诉他,我可以努力不害羞,我可以努力去学习刀法、静坐冥想,我可以跟你去任何危险的地方还觉得快乐,我可以……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可是我无法去讨好你,所以……
“我梦见……”我的声音开始发颤。
所以,请别让我继续了,库洛洛。
他突然低头看我,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有那么短暂的一霎,我觉得他的黑眸里蕴含的水分和这时我眼睛里的一样多。
他把左手的拇指按在我双唇之间。然后,他拂掉从我眼眶里滑落的泪珠,捧起我的脸亲吻。
我不知道能轻易给樱桃梗打结的人是不是擅长亲吻,我只知道,这次他吻我的时候,用他的名字,在我心里打了一个蝴蝶结。
这个悠长缠绵的吻结束之后,我的身体还在发颤,就像清晨有小鸟从花枝上飞起时花朵总会颤动。
他把我拥在胸前,下巴抵在我额头上。
我的手掌按在他的胸口,久久不能说话。
此刻我心中的快乐无法对任何人诉说,因为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这样的快乐汹涌却又宁静,充溢我整个心脏,让我想起当我还是个小宝宝的时候。
在终于恢复正常的呼吸频率之后我一点点抬起头,看着库洛洛倒映星光的眼睛,问出那句和爸爸在森林中大海上一起仰望星空时他经常会问我的话——
“如果这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会害怕么?”
库洛洛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的眼睛睁大,瞳仁急骤收缩,像是毫无防备的被我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了心脏——事实上,他接下来的反应也像是——他竟然低头看了一下他的左胸。
他这样的反应让我惊恐的抬起手,转过手掌看了看。
这一切发生在一秒钟之内,可是却像被放慢的镜头,每个画面都有一声震得心脏猛跳的雷声,让我身体内的每根神经都发麻。
当我还举着右手半张着嘴讶异的看着他的时候,他却已经找回了自己的冷静。
库洛洛的脸上有一贯的温和微笑,但是这次我知道,他费了多大力气才把这样的表情放在脸上,“你冷么?我们回去吧。”
我被他牵着手,慢悠悠的走回营地,他一直把左手插在裤袋里。
那样东西最终还是折断了。尖锐的断口扎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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