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维斯,你还好吗?”在寄秋去专属宿舍楼的路上一位黑发卷毛男孩拦住了她。
寄秋看着面前这个脸蛋稚气未退,但比她还高出一个头的男孩,脑子飞快的反应过来,“我很好,只是我母亲太过担心才不得不给我请了假。”
“可他们说你那时候腿都要站不住了。”小卷毛纠结的看了一下寄秋的脸色,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噢,是吗?”寄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我腿站不住,那么输给我的威尔士?霍华德算什么呢?”
“但霍华德说你赢了他完全是靠那匹英国纯血马,他说如果给他这种马,他完全可以赢得那场赛马。”少年看着绕过他朝前走去的寄秋,连忙跟在她身后。
“那他为什么不去买一匹优质的赛马,想必霍华德家不缺那点英镑。”
寄秋想到那天赛马的场面,忍不住嗤笑,“你觉得威尔士?霍华德真的是伊顿学生吗,温斯顿?他没有学校老师们所教导的任何优良品质,遇到失败不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抨击堂堂正正赢了自己的对手。”
“所以他无法像你那样驯服一匹纯血马。”温斯顿轻轻笑了一下,“实际上除了霍华德的那些跟班,你的马术已经得到了年级大多数人的认可。不出意外的话,明年的明日之星有你的一席之位。”
“再好不过了。”寄秋漫不经心地说道,她此刻计划着自己如何在伊顿的最后两年内逃离安洁莉卡的掌控。
随后温斯顿便跟寄秋讨论起来有关于马匹的一些问题,在这个时代英格兰赛马运动就跟后世的足球一样,上流社会讨论赛马是最安全不过的话题,既可以让自己融入小团体,还能收获到赛马手最新的信息,可以让自己下注小赚一笔。
第62章
寄秋拜托门卫打听的消息已经收到了,这个世界有贝克街,但是没有221B,得到这个消息,她一时间有些怅然若失,但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虽然不能再次见到老朋友有点失落,但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没有遗憾,跟福尔摩斯亦师亦友地陪伴几十年寄秋已经心满意足。
在伊顿一个礼拜的学习压力有一瞬间让寄秋感觉回到了曾经的高中时光,每门课程都留下了大量的课后作业,其中拉丁文,希腊文对她来说完全是一个新的领域,地理她又不擅长,埃尔维斯残留的记忆在学业方面没有那么面面俱到。
“想必各位先生们都对查尔斯?达尔文不陌生。”面容严肃的男老师站在黑板前,拿着石灰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进化论,“那么达尔文先生的进化论,是不是否定了神学?”
听到老师的提问后,小教室里变得安静下来,很显然这个问题过于出格,现在的大不列颠仍然是基督教为主流,达尔文的理论恰好否定了神创造万物。
在大部分基督教徒眼里,当过牧师的他就是一个叛徒,达尔文在晚年向修女忏悔自己创造进化论这个谣言依旧被不少人相信,即使他的女儿多次解释也没有抑制住流言的传播。
“没有人回答吗?”穿着黑袍的老师扫视了底下坐着的学生,注意到其中一个少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跟周围调色盘一样的同学形成鲜明的对比,“海德先生,你来说说。”
学生时期,上课每次发呆必被点已经是一个定律,寄秋脑海一片迷茫,神学这门课她向来不感兴趣,甚至还听着犯困,“我认为进化论没有否定神学。”
“达尔文先生的理论仅仅是否定了生物是由上帝创造的观点,如果仅凭进化论就否定了神学,那么神学应该改名叫《圣经》学或者基督学。”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交头接耳的学生,继续说道,“我认为神学是属于学术、哲学,而不是宗教信仰。进化论和神学是两条平行线,放在一起无法比较。”
“虽然现在推崇进化论的激进分子否定了上帝的存在,但我想达尔文先生本人并不否认上帝的存在,他不是无
神论,是不可知论。这就是我的观点,埃文斯先生。”
“我想你可以写一篇论文,就以你今天发表的观点来写。星期四单独交给我。”埃文斯先生轻抚两下手掌,略过这个话题接着换另一个。
寄秋心里有些发苦,她刚刚完全是照着自己理解的来说的,神学的作业她一向是随着大流走,跟现在拼命学的拉丁文相比简直就是敷衍至极。这一额外作业又压榨了她的课余时间。
下课后寄秋没有回寝室,决定先去图书馆找几本有关于宗教的学术书来看看。
“请问有关于神学的书在哪一排?”
寄秋来到图书馆,发现图书管理员也是在校的学生,他的马甲不是黑色的,而是跟他头发一样是深棕色的。
“J类第三排。”放下手中的书给寄秋指了一个地方。
“多谢。”寄秋走向他指向的位置,伊顿的图书馆里的大部头本本封皮精美,有的书被借阅太多次,上面的金箔已经脱落,但书本被人爱惜,保存的很好。
宗教学的书实在是太多了,她一时间看着眼花缭乱。就像一个初学油画的新人,面前摆了一堆大师的绘画分析书,但不知道从哪本看起。
“如果你想初步了解宗教可以看这本。”一只伸长的手从寄秋头顶拿下了一本书递给她,正是刚刚的图书管理员,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她意识到自己站在书架前一动不动已经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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