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还是不去?寄秋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日历,明天正好是星期四,不需要穿规定的燕尾服,向男舍监请假也不是一件难事。
手中的钢笔在纸上不知不觉戳了几个点,寄秋叹了口气,把手下面目全非的纸张收了起来。
事情要一件一件来,首先,她现在要去把希腊语作文交给达西改错,每经过达西改完的作业再交上去都可以得到一个A,并且还能发现一些自己的语法小错误。
达西今年虽然才十八岁,但他一直板着脸,以至于看着远远比实际年龄大。
而寄秋长相偏稚嫩,看着比实际年龄小。两个人站在一起不像是相差两岁的同学,反而像是严肃的兄长和天真的幼弟。
“达西先生,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善良的人。”寄秋看着面前细心地把她的作业夹在牛皮文件包里的达西,把心里的夸赞说了出来。
达西挑眉,“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我只是实话实说。”寄秋看着达西是打算回宿舍看,索性就提出告辞。
她抬了抬头顶的帽子,“晚安,达西先生。”
寄秋回到宿舍,她在路上决定好要去赴明天的约定,并且已经向那位和蔼可亲的男舍监请了一天的假。
‘不能暴露身份……’寄秋看着衣柜里的衬衫,一排都是伊顿领,外套一
半都是伊顿专属的燕尾服。她最终找出来一套大尖领的衬衫,正好可以打一套当下流行的温莎结。
‘我的服装怎么如此贫瘠?’衣橱里除了校服就是深咖色三件套,寄秋拿起一件贴身马甲看了一下,针脚细密,布料柔软,由一位手艺精湛的裁缝所制。
准备好明天的着装,寄秋摊在床上长长松了一口气,她当侦探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在穿衣上花时间,只要跟着福尔摩斯打扮总不会出错。
‘就剩下信件证明了。’寄秋爬起来走到书桌前,挪开压着稿纸的大部头。
大部头下面只有一张刚刚被她戳坏的纸张,剩下的都是空白的稿纸,继而翻了翻大部头,还是没有。
寄秋心里一沉,‘糟了。’她慌乱着扒拉着书桌上的书,直到把摆放整齐的书本翻乱了也没找到那封信。
她想到自己刚刚交给达西的希腊语作文,快速地套上外套往宿舍楼下冲出去。
‘千万不要被看到!’寄秋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脚步跑的飞快,她还不想掉马甲。
事实跟寄秋所祈祷的恰好相反,尽职尽责的达西一回到宿舍就翻开寄秋的作业开始修改。左手边放着寄秋的作业,右手边放着修改错误的稿纸。
‘海德希腊语进步的真快。’达西看着第一页基本找不出来明显的错误,心里忍不住点头。
当看到第二页,达西皱眉,‘海德还有别的作业要请教吗?’
他飞快地浏览完这页纸,心里一时有些无措,很显然这是一封私人信件。
‘我可以装作没看见还给他。’达西犹豫了一会儿,假装什么也没发生,把那封信压在了作业的最底下。
不一会儿宿舍门就被敲响了,达西起身打开门,门外站着满头大汗的寄秋。
“达西…先生,我的神学作业不小心放了进去。”寄秋喘着粗气说道。
“你真的是太粗心大意了,海德先生。”达西装作镇定的把那一沓作业交给寄秋。
寄秋翻开作业,在最下面找到了那封信,目光带着一丝怀疑望向达西,“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什么都没有,我只看了第一页。”达西脸色跟平日里一样严肃,完全看不出来任何问题。
“真的?”寄秋上前一步,迈进了
宿舍里面,“可是你的耳朵红了,达西先生。”
达西原本心虚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反应过来这种行为像是不打自招,停住后退的脚步,听到寄秋最后一句话,抬手摸了摸耳朵,有点发烫。
寄秋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士被她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忍不住笑了出来,“看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无法对你怎么样。”
达西一时有些羞恼,他竟然被一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孩子吓到了,“你应该检查检查再交给我。”
“噢,对。这是我的错,跟达西先生无关。”寄秋把气势一收,又变回刚刚那个温润无害的少年,声音轻柔地开口,“达西先生有什么想法吗?”
达西看着面前变回无辜幼崽的寄秋,嘴角抽了一下,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很厉害,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无法像你一样写出一本如此优秀的小说。”
“那么,你对出书有什么想法吗?”寄秋偏了偏脑袋,继续问道。
“我会买一本。”达西回答道,“这是一本很有收藏价值的小说。”
“感谢达西先生的赞誉,你的夸奖让我受宠若惊。”寄秋笑得像一朵花,“你对我的希腊语从来没有赋予这么高的评价。”
“我不喜欢撒谎。”达西冷硬地回答道。
“很不错的优点。”对着面前板着一张俊脸的达西,寄秋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语气带上一丝讨好,“你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报社,假装是我的兄长。”
“什么?”达西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当我的监护人。”寄秋指了指自己,“父亲早逝,靠着兄长拉扯到大,写小说为了贴补家用。因为兄长怕自己弟弟被人坑骗,所以跟着一起来签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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