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撬开一个贵族的棺材板对一直混迹在社会底层的巴顿来说是一件十分刺激的事情,他仅仅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听从自家老板的命令,毫不客气的开始挖地。
‘大不了一会儿来人,我立马抱着海德先生跑路。’
对于手下忠心耿耿的想法,寄秋丝毫不知,她心里默默对威弗尔夫人说了句抱歉,然后挖的更快了。
在没人干扰的情况下,两个人很快就挖到底,露出埋在深处的棺材。
“一会儿喊三,二,一,我们一起撬开它。”寄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说道。
巴顿隔着棺材望了一眼对面的小老板。刚刚他抹汗的时候没擦手,现在白净的脸上都是黑印,看着跟平日里打扮精致的小贵族相差甚远。
两个人齐心协力,一撬就撬开了棺材板,露出里面恶臭的气味。
寄秋半掩着鼻子,戴上手套伸手去翻看这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是本人。”寄秋拧起
眉头说了一句,威弗尔夫人真的已经死亡了。
“您怎么知道的?”巴顿问道。
寄秋摘掉手套翻了个面揣进兜里,“我拜访过在威弗尔庄园干了几年的短工,她说过威弗尔夫人右脚脚趾只有四个,这具尸体吻合。”
“如果是有人特意割掉的呢?”
“不会,天生的跟后天的还是有区别的,你瞧。”寄秋指了指爬满蛆虫的右脚,“上面小姆趾处是很光滑平整的。后天造成的会有断裂的痕迹。”
“先生!”巴顿身子绷紧。
“有人来了。”寄秋扭过头就看到远处一闪一闪的小亮点,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已经被扛在肩膀上。
“得罪了,先生!”巴顿低声说了一句,扛着自己老板就拔腿狂奔。不出所料,不一会儿后面就传来守墓人的大声咒骂。
寄秋感觉自己路上吃的苹果馅饼都要被颠出来了,尤其是巴顿坚硬的肩胛骨顶着她的肚子。她乘着名为巴顿的过山车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来。
“呼~~呼~~”巴顿把寄秋放下来,喘着粗气,“我们安全了,先生。”
寄秋看着眼前湿漉漉的黑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拍在他脸上,“是的,巴顿。”
“我们在哪里?”巴顿接过寄秋的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不一会儿白色的手帕变成灰色的了。
“应该在圣保罗大教堂附近。”寄秋环顾了一下四周,巴顿比他想象的能跑,从一个教堂跑到另一个教堂,她脑子浮现周边的地图,“我们去吃饭,附近应该有一家意大利餐馆。”
忙活一天的巴顿立马感受到涌上来的饥饿,他十分赞成老板的决定。
“你去查一查威弗尔管家近期接触的人。”寄秋叉了一口意大利面说道,“还有威弗尔夫人的交友关系。”
巴顿点点头,把一大块牛排塞入口中咀嚼,然后拿着一大杯麦芽酒吨吨吨往肚子里灌。
寄秋侧目打量着餐馆,因为旁边是一家酒吧,这里倒是热闹,有很多醉酒的想闹事,但都被老板的铁拳震住了。
她现在脏兮兮的坐在角落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倒是饶有兴趣观察餐馆的人们,忽然一道压低的声音引起她的警觉。
“听说了吗 ?本?霍华德的事情。”
“当然,闹得这么大。谁不知道这件事。”
“据说还是死在女人肚皮上,贵族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会死。”
“嘘——你不要命啦!老霍华德已经急疯了眼,看谁都像是害死了他的儿子。”
“那个女人被抓住了吗?”
“当然没有,邪门的很,很多人都说见过霍华德那天晚上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但苏格兰场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第二个人的痕迹。”
“或许真的是幽灵干的,看不过他的作恶多端。毕竟霍华德害死了那么多人。”
‘一模一样的杀人手法。’寄秋动了动耳朵,悄悄扭过头,看了一眼议论的两个男人,都是大胡子,浓密的胡须掩盖了他们讥讽的表情。
“吃完了吗?”寄秋看着停下刀叉的巴顿。
“是的,我已经吃饱了,先生。”巴顿回过神来立马回答道。
“放心吧,查完威弗尔,我们就查他。”寄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应的是巴顿重重的点头。
第二天下午,寄秋就收到了巴顿收集回来的情报。
威弗尔管家除了庄园留下的仆从之外没有任何接触人,威弗尔夫人社交范围比寄秋想象的还要大,尤其是贵夫人们的交际圈,她几乎是哪个圈子都有熟悉的好友。
如果挨个调查的话不仅拖延办案时间,还会引起幕后人的察觉。
“她简直横跨了整个上流社会交际圈!”
寄秋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包括她那个掌控欲强的母亲安洁莉卡也在内。
‘等等!’她拿起笔在熟悉的名字上圈了出来,寄秋想到了那些各种原因死亡的倒霉蛋,惊讶地发现威弗尔夫人跟他们夫人竟然都有过交集。伦敦很小,但也没小到连律师的妻子都涉及到。
‘我可能知道这群人是谁了。’
‘这是一场来自女人的复仇。’
“你去查一查这些女士。”寄秋列出一张名单交给巴顿。
在这个时代,女性的地位低的无法想象,大部分都被看作成一个男人的私有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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