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秋把手中的剑交给侍者,她倒了一杯冰镇威士忌一口气喝完,“我无意冒犯,但我好像听你说过,你觉得相信威克姆的人都是蠢货。”
达西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他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委屈,好似在控诉你为什么还在挖苦我。
“好啦,你何必为了一朵带刺的玫瑰放弃整个花园。”寄秋将手中包裹冰块的亚麻布放到达西脖子旁边,那里有一块她刚刚戳出来的淤青,“我可以介绍很多小姐给你,其中就有你心目中完美的才女。”
“你不懂,她是不同的,我眼中的花园只有一朵玫瑰花。”达西放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寄秋无趣地摸了摸鼻子,“我果然还是不懂爱情的苦。”
身后的巴顿:“。”
“你觉得达西喜欢伊丽莎白小姐哪一点?”
寄秋问着自己的手下,她心里虽然承认伊丽莎白有漂亮自我认知清晰的闪光点。
但她还是想不明白达西为什么放弃门当户对的婚姻,毕竟达西家只能算新贵,想要继续往上爬,只有娶一位贵族小姐获得其家族的助力。
“他宁愿放弃跻身上流社会的机会,也要娶乡绅的女儿。”寄秋喃喃自语道。
“先生,爱情是没有理由的。”巴顿轻声回答道。
寄秋没想到巴顿会回答她的自言自语,她拿起桌子上的花剑,“爱情只会影响我出剑的速度。你拿剑跟我比一场吧,不要放水。”
巴顿只好挑了一把重剑放在手里颠了颠,走向俱乐部中央的场地。他此刻脑海里已经出现十种假装被打败的姿势。
救济院的玛丽收到家里的回信,她面无表情地看完整篇都在指责她的信件,她的父亲觉得她异想天开,她的母亲认为她丢了整个班纳特家的脸,她的妹妹们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工作。
“下午好,玛丽小姐。”温斯顿看到前面熟悉的背影自然地出声打招呼。
玛丽慌忙用手抹掉脸上的泪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用这个吧。”温斯顿递出自己的手帕,他声音轻缓,“玛丽小姐,你要是有什么难过的事,可以选我当你的一位倾听者。”
玛丽低声说了一声谢谢,她取下眼镜擦拭着眼睛。
“我想我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你不会这么狠心地让我以为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吧?”温斯顿眼睛耷拉下来,看着可怜兮兮的。
玛丽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打了一个大大的鼻涕泡,她脸立马变得通红,心里的悲伤被尴尬取代。
不过她很会开导自己,‘我这么窘迫的样子已经被看光了,那么告诉温斯顿先生也无妨。’
玛丽搭着温斯顿的手来到一间没人的会客室,她语气平缓地讲述了一下她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温斯顿听完陷入沉默,他觉得此时的玛丽跟他当初的处境如此相似,玛丽所在的环境甚至比他还要差一点,至少家人没有把他逐出家门。
“你是不是也无法认同我的做法,如果我当家庭教师的事情被传到浪博恩,我就会败坏家中所有女孩的名誉。”玛丽轻声说道。
“我并没有这么想,只是在诧异于家庭教师的地位如此低下。”
温斯顿说道,他看着脸上带着泪痕的玛丽,“当时家中所有人都不赞同我从事写作,他们更希望我进入上议院,成为像海德那样的政坛新秀。
但我十分厌恶政治中的勾心斗角,我更愿意成为一个图书管理员,整日与书籍为伍。
家人严厉的斥责我不务正业,他们宁愿我成为一个人品低下的贵族浪子,也不想让我成为一名作家。”
玛丽认真听着温斯顿讲述他的人生经历。
“……最后我放弃家族的继承权,成为一个平民。”
温斯顿自嘲地笑了笑,“同时我也成为了上流社会的笑柄,原本准备好的联姻也因此告吹。我现在也不清楚我做的是对是错,但我不后悔。”
“温斯顿先生,您不必妄自菲薄。人生如此短暂,选择一种自己感到快乐的人生,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成全。”
玛丽安慰地说道,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温斯顿这么忧郁的神色。
“这句话对你也同样适用,玛丽小姐。”温斯顿笑了笑,“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是的,我会永远在这里干下去,直到救济院不再需要我为止。”
温斯顿看着玛丽起身后,告诉她自己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下午无法参与救济院的茶话会。玛丽立马表示理解,会留下属于他那一份的蛋糕。
寄秋这边再也不用想办法怎么解决亨特一家,因为他们的事情已经暴露,即将面临牢狱之灾。
起因是他们又收养了一位女孩,但因为养女表现得过于乖巧,让他们放松警惕,在某天夜里,那位养女悄悄逃到隔壁寡居的老妇人家,向她揭发了这件事。
恰巧那位老妇人刚历经丧女之痛一年,她无法忍受这件事,于是向当地警局报案。
“对了,他们的养女呢?”寄秋问道。
“那位好心的夫人向那家救济院提出了收养,现在已经成为她的女儿。据孩子们打听回来的情报所知,那位老夫人对她像亲女儿一样。”巴顿回答道。
寄秋不得不感叹,这对于一个孤儿来说,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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