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秋吹掉熏火腿上面的灰,将它分成两份,一份自己吃,一份喂给猫,垫了一点肚子后,她继续把注意力放到鱼竿上,她给自己定了时间,只垂钓三个小时,若是三个小时一无所获就回小窝睡觉。
至于记录时间的工具,就靠她从储物间翻出来的沙漏来估算,因为沙漏是坏的,有时候沙子掉着掉着就停了,需要手动弹一弹容器。
她花了一小时,钓上来一巴掌那么大的小鱼,被小桔子一口吞了。
‘今天可能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寄秋已经对自己三脚猫的钓鱼技术失望了,鱼上钩全靠脸白不白。
‘早知道不学马术和钢琴,多学学钓鱼这中实用的技能多好啊。’她再一次唾弃自己曾经的选择。
现在抱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寄秋只能揉了揉怀中的小橘猫,盼望着它能带给自己好运。
毕竟收养小桔子之后,她总会时不时管饭水手的关照,偶尔可以吃到肉的边角料。相比其余被压迫的学徒,她的境况不算太糟糕。
寄秋感受到鱼竿被拉扯,她差点没有握住钓竿,心里一喜,这一定是一条大鱼!
爱德蒙?唐泰斯钻进了麻袋里,身体一动也不动,用力绷直,像个死人一样,他感受着自己被抛进了冰冷的大海。他在海中用打磨的石头划破亚麻编织袋。
他感受着自己被脚上绑着的铁球拽着下沉,唐泰斯一个俯身,用石头割断了绑在脚上的绳子。
整个人都变轻了,他没有浮出海面,一直潜入水中往远处游去,离那所暗无天日的监狱越远越好。
即使被关押在古堡里十四年,唐泰斯熟悉这片大海他像一条鱼一样在海中游行,他根据太阳和风向判断自己的位置,礁石和小岛给了他指明前进的方向。
‘不行,那座岛有人,我不能被人发现。’唐泰斯大脑昏昏沉沉地想到,手臂机械地摆动,他心里计划着去印象中某个无人岛休整一番,躲过士兵的追捕,等大家都以为他沉入大海之后,他再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但是唐泰斯太高估自己的体力了,他在监狱里呆了十几年,即使法利亚神甫对他进行过训练,他也早就不是那个身强力壮的大副。
唐泰斯感觉自己体力在不断流失,他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在朦胧中,他看到了一条绳子。
‘这是通往天堂的绳子吗?’唐泰斯筋疲力竭地想到,他还是下意识死死抓住这根绳子,心里涌现强烈的不甘,他还没有完成复仇,他不想死。
如果真有上帝存在的话,他一定要上前同神理论,他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命运要这么对自己。
唐泰斯感觉绳子被往上扯着,他一点一点浮出水平,很快就被凹凸不平的地方磕的皮肉疼。
他很快意识到,这不是通往天堂的绳子,而是一艘轮船。
寄秋用力扯着麻绳,她此刻背对着鱼钩方向,一步一步向前挪动,就像拉重物一样,完全看不到她究竟拉了一个什么东西。
唐泰斯用力攀住船边,用尽全力一番,整个身子摔在了甲板上,眼睛一闭,彻底不省人事了。
寄秋眨了眨眼睛,她同小桔子无辜的蓝眼睛对视了一眼,她钓了一具尸体吗?
她想把“尸体”重新扔到海里,竟然发现人还活着,胸膛正在起伏。
“我可没有乱杀活人的爱好啊。”寄秋烦躁地抓了抓脑袋,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造型像野人,皮肤像吸血鬼一样的男人。
“喵~”小桔子歪了歪脑袋,十分不解小主人为什么抱头蹲在地上。
寄秋还是把这个男人拖回小窝,用麻绳给他绑了个死结,等他醒了之后再审问。
如果是坏人就用刀片隔断他的喉咙丢到海里喂鲨鱼。一艘船上有她一个坏人就够了,多了就容易内卷。
唐泰斯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蹭醒了,他想把脸上的东西拿开,却发现自己手脚被紧紧绑住,大脑立马发出嗡嗡嗡的警报。
自己被发现了吗?
寄秋看着小桔子在野人身上腻歪,心里多了几分不爽,明明她才是正牌饲养人,为什么猫猫要黏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小桔子一点也没有感受到自己主人的不满,兴高采烈地趴在这个会动的热源上,给自己暖爪子。
唐泰斯抖掉脸上的小猫,抬起头来就同一双金色的兽瞳对视,他的心此刻被提了起来,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那双金色的眼睛来源于一个几岁的小少年。
他试着让自己表现的无害一些,毕竟自己曾经可是很讨小孩子喜欢,应付面前这个小崽子不在话下。
唐泰斯露出一个温和有礼的笑容,让自己紧绷的身体放轻松。
寄秋看着面前的人露出一个痴呆的笑容,眼睛抽搐了一下,‘这不会是个傻子吧?’
“小桔子,回来!”她低声念了一句,召回了恋恋不舍的小猫咪。
‘养小动物的孩子通常都很善良。’唐泰斯想到,他对自己能说服眼前这个孩子更有信心了。
殊不知他面前是个恶魔,只对未开化的动物展现几分仁慈。
‘这个大脑未发育完全的野人,放着好占地方,又不能吃,还是杀掉喂鲨鱼吧。’
寄秋阴森森地想到,一只猫她还能养得起,至少猫可以捕老鼠吃,大男人不是她一个小孩能饲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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