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欲熏心的主教大人相信了我的话,他利用我父亲死亡的真相威胁格拉齐亚诺。
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去做,就把这件事曝光给世人,他给格拉齐亚诺浇上特制的药水,命他在圣彼得广场脱下外袍。”
“我祖父和西斯廷教堂的重建者布拉曼特是好友,他生前曾告诉我那条从集市通往教堂的密道。
我不经意间泄露出来这个消息,帕切利派人把米格里奥拉蒂从西斯廷教堂绑架走,亲手将他按在台伯河中溺死。”
格罗西看着认真聆听的寄秋,试探着将手放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手感很好,“你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格拉齐亚诺会在广场上自燃吗?在上个世纪呃,威尼斯抓捕了一大群女巫,严刑拷打了她们,逼问她们一些药水的配方,并将此收录到教堂藏书上面。
帕切利的手下影藏在人群中,将两个镜片合在一起,对着阳光照射到格拉齐亚诺身上。”
寄秋脑子里的疑问全都被解决了,帕切利给格拉齐亚诺涂抹的液体应该有类似汽油一样助燃的效果,加上镜子照射,就是发生反应,才有了人体自燃现象,她很快举一反三,“那么你也看到了那本书,调配了一副药水,下到帕切利饮用的红茶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药水的作用是让喉咙收缩,所以帕切利吃饭吃到一半就被噎死了。”
她整个人透露出懒洋洋地惬意,“按照你原本的计划,教皇护卫队会在帕切利的房间里搜到他谋害格拉齐亚诺和米格里奥拉蒂的作案工具,他本人因为心狠手辣,堕落的灵魂不被世间所接纳,最终回到了地狱!”
“是的,您真聪明。”格罗西看着少年白嫩的小脸写满了求夸奖,一时有些失笑,他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寄秋想鼓励地拍拍他肩膀,但只能拍到格罗西的手肘,“你这个计划很不错,就这样吧。”
“嗯?”格罗西神色僵硬,“您没有什么表示吗?”
“呃……要我给你鼓掌吗?”寄秋摸了摸脑袋。
“我杀了人啊!”
“你是在问我为什么不把你送进圣天使堡监狱?”
寄秋意识到他想表达什么,她无聊地摊开手,“你进监狱了,我去哪找一个会唱歌的模特啊。”
“按照当今的律法,你这是在包庇我。”格罗西说道,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竟然唆使别人把他送到圣天使堡。那里阴暗潮湿,爬满了老鼠和蟑螂,饭菜永远是变味的。
“当今的律法都是上流社会的玩具,没有任何公正可言。”
寄秋冷漠地说道,她看着格罗西,“你就说你想不想进监狱。”
“不想。”格罗西老实地摇头。
“那你还在纠结什么?”
寄秋有了自己的私人模特,每天给格罗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指挥他摆出各种姿势,画出一张又一张画。
唐泰斯看着自己儿子又沉迷于画画,只不过喜欢上了画人物,他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忧,总担心自家崽会沉迷于美色。
梵蒂冈教宗的人选也出来了,大爆冷门,竟然是一开始最不看好的朱佩塞?卡佩拉里。
寄秋跟着唐泰斯见到了这位年纪轻轻运气不错的新教皇,她看着面前过于高大的身影,昂头昂的脖子都酸了。
卡佩拉里是一个很喜欢小孩的人,他注意到少年的窘况,贴心的蹲下身子与其平视,“很高兴见到你,西蒙。我常听到唐泰斯夸赞你的勇敢聪颖,善良体贴。”
寄秋盯着面前面容亲切的邻家大叔,他同唐泰斯一样留着络腮胡,眼睛是温柔的海蓝色,周身气质温和,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喜欢和钱打交道的拜金男。
“你好。”寄秋试探地伸出小胖手,同他握了握,“恭喜您成为教皇。”
“这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卡佩拉里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他站起身同唐泰斯谈起了生意。
寄秋在教堂里到处溜达,欣赏着米开朗基罗?博纳罗蒂留下的作品,深受震撼,她也想像这位艺术家一样,在历史上留下浓厚的一笔。
她抬头看着米开朗基罗的天顶画《创世纪》,眼睛捕捉每一个小细节,其中寄秋最喜欢的莫过于《创造亚当》那一幅,上面的人体肌肉让人赏心悦目。
寄秋一路走走停停,粗略的浏览完壁画《最后的审判》,这位大前辈给了她不少灵感,虽然她不信仰宗教,但也忍不住手痒,想画一幅宗教意义的画作。
“怎么样?”唐泰斯站在寄秋身后问道。
寄秋点了点头,“能在史上留名的人肯定意义不凡,即使他已经化作尘土,但博纳罗蒂先生还是留下了很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他不仅仅是一个伟大的画家,还有着最顶端的雕刻水平。
他的作品不仅仅是现在,在未来的几百年,人们提到雕塑家,也会第一个想到米开朗基罗?博纳罗蒂!”
唐泰斯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神,他忍不住微笑,“我觉得西蒙也会成为一名了不起的画家,后人也会记住你的名字。”
“爸爸,你太夸张啦!”寄秋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她手指露出个小缝,“只要他们能知道我某幅画的名字,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监护人的滤镜一天比一天厚,她的脸皮一天比一天薄。
“你还年轻,有着无限的可能。”唐泰斯拉开寄秋手,给了她一个轻柔的拥抱,“我相信你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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