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朗蒂娜怔愣了一下,缓慢地抬起手,跟青年温热的指尖相触,那只色彩斑斓的蝴蝶落到她手上,像极了一件精美的饰品,她忍不住感叹道,“……真美啊。”
寄秋搓了搓指尖,指尖的嫩黄色花粉落了下来,“它之所以这么美丽,是因为它还活着,没有被制成标本。美丽的本身是自强不息的生命力,这是一份珍贵的礼物。”
“蝴蝶虽然弱小,但它依然绽放着自己的生命,每日在花间飞舞。”
瓦朗蒂娜看着手上的蝴蝶,她动了一下手指,蝴蝶便扑腾着斑斓的翅膀飞走了,“有时候我也想成为一只蝴蝶,它是自由的,不受任何拘束。”
“这种蝴蝶叫黑麦金斑蝶,是一个不耐寒的品种,等冬天来临的时候,它们就会迎来死亡。”
寄秋轻声说道,她看着蝴蝶再次落到牵牛花上面,“有时候,还是人类的身份更好用一些。”
她注意到不远处已经生锈的铁栅栏门,“那里为什么如此荒芜?”
“曾经它通往一座果园,只不过没人打理就荒废了,为了不影响美观,后母就命仆人锁住它。”
瓦朗蒂娜看到青年感兴趣的神色,心被提了起来,她脑袋飞快地想着转移寄秋注意力的方法。
寄秋看到铁栅栏门后茂密的灌木丛,她余光注意到瓦朗蒂娜的手不安地紧握,眼睛再次审视那簇灌木,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瓦朗蒂娜看到青年神色自然地走到一旁的大理石凳子旁边,拾起一本书。
“这是波德莱尔的诗集?”寄秋翻阅了几页,看到书中那片精美的书签,“我很喜欢他的《恶之花》,他是一个忧郁的诗人,有着与生俱来的写作天赋,他那孤傲和叛逆是我所欣赏的特质。”
瓦朗蒂娜接过青年手中那本《巴黎的忧郁》,拂去书籍身上的花瓣,“他的忧郁格外与众不同,非浪漫主义,而是带着对世界的同情,对正义的追求。”
唐泰斯和维尔福夫人结束谈话,寄秋从维尔福夫人得意的神色知晓她的监护人已经成功达到效果。
寄秋坐到马车上,看到唐泰斯平静的神色,她把今天在花园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维尔福小姐带我参观花园,维尔福家有一个荒废的果园,我在那里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噢,是谁呢?”唐泰斯挑了一下眉头问道。
“马西梅朗?莫尔塞夫先生。”
唐泰斯叩打膝盖的动作停下,“你确定吗?”
“当然,灌木丛有个角度可以看到后面的人,我不知道他看没看到我。”寄秋说道,“他好像是维尔福小姐的情人。”
唐泰斯皱起眉头,“那可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
“我听阿尔贝说过,维尔福小姐上一周已经订婚,而订婚对象是我们在罗马遇到的那个弗兰兹?伊皮奈男爵。”
“你又帮了我一次。”唐泰斯温柔地说道。
第172章
寄秋转悠着手中的球杆,她正在和阿尔贝他们打桌球,这项运动在法国比在英国流行,基本稍微有点钱的人家里面都会有台球桌。英国人喜欢比力玩法,法国人喜欢开仑玩法。
“噢,糟糕!”泄气地放下手中的球杆,他刚刚打偏了,台球处于一个很曲折的角度。
“到我了。”阿尔贝拿起球杆,可惜他也没打中,打到了台桌壁上。
“角度更偏了。”德布雷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寄秋抬起球杆挡住他的动作,“既然是娱乐,那么我来试试。”
她眼睛估算好了角度,球杆在指尖摩擦了一下,有两个球都被击中,滚到了洞里。
“哇哦~”阿尔贝惊叹地鼓掌,“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吗?”
“当然,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我去学习,台球只是我饭后消遣的其中一项运动。”
寄秋将球杆丢给一旁的侍从,她把脱下的外套挂在手臂上,“抱歉,我有事情需要先行离开。”
阿尔贝看着青年挺直的背影,如此自信高傲,他想象不到,有什么东西可以压弯他的脊梁。
“我的朋友,我决定离开巴黎,去新的地方追求我的艺术。”
文森特背着一个亚麻背包说道,他只带了随行的物品,“我的画就送给你了,如果你觉得占地方的话,可以收在仓库里,但请务必不要丢弃它们。”
“我会好好保管的”寄秋慎重的说道,她看着精神亢奋的文森特,“我可以知道你要去哪里吗?”
“我将前往法兰西南部,那里有着绚烂的风景,会对我的创作很有帮助。”
“那我大胆猜测一下,是在普罗旺斯吗?”
“普罗旺斯?听起来是一个好去处!”文森特惊喜的说道。
“我们家在马赛有一处房产,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看你的。”
寄秋笑着说道,她想到唐泰斯的家乡也是马赛,监护人的父亲在那座城市中的一块墓地中沉睡。
‘复完仇后,唐泰斯会回到那里看望他的父亲吧。’寄秋想到。
“那太好了!我的房间肯定有一块地方是属于你的。”文森特抱了抱寄秋,“我会给你写信的!”
寄秋看着坐在板车远去的文森特,男人在车上一直跟他挥手,整个人都对未来充满希望。
‘如果一直这样便好了。’寄秋在心里叹息,她很清楚普罗旺斯对文森特?范德的意义,孤独的画家在那里创作许多传奇的名画,同时也把生命永远的停留在三十七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