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埃蒂医生,你说过你是我爸爸请来专门负责我的医生,你是在糊弄他吗?”
玛丽亚蹙着眉头说道,她神色高高在上,恢复了之前高贵的姿态。
寄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需要为您配好明天的药物,这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
玛丽亚任性的捂住耳朵,把脸扭到另一边,“我不听!”
过了一会儿,她悄悄转过身子,发现青年早就不见了身影。
“戈埃蒂先生,您还好吗?”第一天见到的那个医生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他打量着青年面无表情的脸色,‘我就知道他们说裘拉第小姐在戈埃蒂手底下很乖就是个谣言。’
“我没事。”寄秋朝自己的工作室走着,她发现那位医生还跟在她身边,“罗塞尔医生,您还有事吗?”
“噢,我是想问问您有没有收到伤害?”罗塞尔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您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寄秋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罗塞尔环顾了一下周围,确认周围没人后才小声开口,“在您来到巴涅尔疗养院之前,裘拉第小姐已经赶走了好几个负责她的医生还有女仆,上一个被赶走的女仆还在养伤。”
寄秋脚步停住,“养伤?”
“是啊,据说是裘拉第小姐不满意疗养院的伙食,把滚烫的鸡汤打翻,烫伤了那位女仆的手。”
罗塞尔耸了耸肩,他们这些人都对这位公爵小姐没有什么好感,碍于她那公爵父亲,大部分人都选择忍气吞声。
“您多虑了,裘拉第小姐礼仪很得体,没有为难过我。”
寄秋轻声说道,她继续走向自己的工作室,“我还有事情要做,请容许我先走一步。”
寄秋根本不把罗塞尔口中的话放在心上,她只想尽快医治好玛丽亚,然后借着她父亲的身份推出青霉素。
在盘尼西林被研制出来后,她没有停止,而是往更深处研究,寄秋希望自己能在临死前研制出阿莫西林,不出意外的话,她这辈子都要跟青霉素捆绑在一起。
寄秋回到研究室,她给玛丽亚准备的药物早已经配好放到一边,从地毯下面摸出钥匙打开柜门,里面放着她的研究笔记,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实验数据,这是她最宝贵的财富。
一个月后,玛丽亚恢复健康,她的康复的案例就是一个活招牌,青霉素这一概念初次呈现在世人眼前。
寄秋曾经的报告被人翻出来再次重新刊登在报纸上,只不过这次是头条。
阿德里安?戈埃蒂这个名字在一八四零年五月六日的巴黎引起一波轰动,这波轰动随着时间推移响彻整个欧洲。
这名青年医生在离开巴涅尔疗养院后展开波澜壮阔的一生,在历史书和医学书上被人记录无数次。他的人生经历被拍成电影,刷遍了世界各大电影奖项。
这个名字象征着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供后人前来攀登仰望更远处的风景。
两百年后,这家疗养院已经成了一家闻名世界的顶尖医院。
每位病人在痊愈离开医院后,都会在门前的青铜像脚底留下一朵洁白的康乃馨。
寄秋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心安理得的收下属于她的酬劳,“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裘拉第公爵摸了一把自己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胡须,“我确实有事需要戈埃蒂医生帮助。”
“噢?您请说。”
“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成为宫廷医生?”裘拉第公爵问道,他看到青年皱起眉头后,连忙又改口道,“或者是某个殿下的专属医生。”
寄秋没有立马同意,她斟酌了一下,“这件事需要很慎重对待,请允许我回家考虑一下,三天后再给您答复可以吗?”
裘拉第公爵对于这位年少成名的医生态度很宽容,他想了一下便同意了,留下自己的邀请函,“如果您考虑好了,到普罗旺斯街来找我的管家杜兰先生。”
“多谢您的提拔,这份恩情我永远铭记于心。”寄秋温声说道。
裘拉第公爵看着举止优雅的年轻人,心里不免有些遗憾,‘要不是出身低贱,我说不定会把玛丽亚许给他了。’
寄秋首先回了趟蒙特吉尔街的诊所,推开门后,她眉头皱了起来,诊所里面像是洗劫过一样,木柜被人推倒在地上,晾晒好的中药材洒了一地,她的实验器皿被人砸碎。
“安东尼?!”她看到倒在地上的人,连忙跑过去,“你还好吗?”
安东尼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他努力睁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先生…您回来了吗?”
“是的,我回来了,你先别说话!”
寄秋没有立即挪动他,先按着他的脉搏检查了一下,再按压他身上几个部位,男人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还好只是皮外伤。”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按着安东尼的肩膀用力折了几下,发出响亮的嘎吱声,男人想要尖叫的声音被堵在喉咙里,“骨头我已经给你接好了,我给你开几副汤药你回去让吉蒂给你煎服,喝完了保证第二天活蹦乱跳。”
安东尼嘴角抽搐,但扯到了伤口,“嘶——我知道了,先生。”
“好了,说说吧,这是谁干的?”寄秋单手把安东尼扶到椅子上,她站在他面前问道。
安东尼没想到自家瘦弱的老板力气竟然那么大,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贝克特子爵!我身上的伤就是他带人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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