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莲耶这样说着,他的语气非常笃定,像是恶毒的乌鸦似的,他扫了一眼一边的朗姆,重复了一遍:“我自己去,我会和琴酒一起。”
朗姆低下的头猛地抬了起来——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举动有多么失礼,于是他又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说:“请带我一起去,boss。”
乌丸莲耶久久没有说话,他低着头,眼睛放在自己的脚背上。朗姆先是听到的了走路的声音,然后是开门声,随后猫咪发出了柔软的声音,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远,到最后,他就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了。
谁也没有先一步说话,此刻唯有沉默还在这个房间内弥漫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朗姆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贝尔摩德说:“他已经离开了。”
朗姆猛地抬起头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贝尔摩德,说:“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是什么吗?明明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我们的梦想就能够实现了——”
“闭嘴”贝尔摩德的声音无比冷漠,“你们的梦想是否实现,那不重要。我只知道,我为了这一刻,已经等了几十年,等了漫长到要让人发疯的时间。”
猫咪在躺椅上翻滚着,发出了呼噜声。
贝尔摩德说:“是时候醒过来了,我们既不是上帝,也不是恶魔。”
当朗姆发疯似地跑到门外的时候,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照片中的那个教堂在什么地方。他拼命联络自己的手下,可是却毫无结果。
他终于瘫坐在了地上。
遥远的乌丸教堂中,腰带先生已经转移到了这里。
安室透就站在不远处,原本黑羽快斗也要跟来,但不久之前,他就被翔太郎强硬地打晕了,塞回了他自己的家中。
虽然他是怪盗基德,可他也只是一个高中生。就算他再怎样强大,也绝无让一个未成年人冒险的意思。
等待总是非常漫长。
腰带先生说:“别担心,翔太郎,圣母会保佑我们的。”
翔太郎丝毫没有被他这样的话安慰到,他说:“就算我是无信仰者,圣母也会庇佑我吗?”
腰带先生想了想,他回答:“我也是无神论者,不过我觉得,既然这个教堂许多年前庇佑过许多孤儿,一定也不会介意庇佑我们的。”
翔太郎闷声闷气地说:“你说得对。”
安室透在废弃的教堂中走了一圈,他看到了在教堂墙壁上残留的涂鸦。他随口说:“这里平时有很多孩子来吗?”
翔太郎想起了黑羽快斗之前对他说过的事情,在几十年前,这里曾经被当做孤儿院使用过。
于是翔太郎说:“大概吧,虽然是废旧教堂,但是感觉会有不听话的孩子在这里探险。”
安室透发出了模糊的声音,表示自己知道了。
翔太郎也没有问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在他的印象中,对方明明就只是在咖啡店中工作的咖啡师而已。可既然腰带先生表现得和对方很熟悉的样子,翔太郎也没有了要追问的意思。
翔太郎只是确认:“你说的那个作战计划,真的可以吗?只是拍两张照片而已,真的会有人找上门来吗?”
腰带先生也不确定,他说:“等等看吧。”
他们在月光下的教堂前静待天亮。
安室透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他来不及思考这种不对劲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子弹就已经埋入了他的肩膀,大量血液浸湿了他的衣服。安室透皱眉按压着自己的伤口,为自己做了快速的止血措施。
他抬头,看不远处,琴酒抬头看了一眼教堂的砖石——刚刚那一木仓,他明明是可以瞄准的,可是就在他开木仓的那一瞬间,教堂年久失修的墙壁损毁了,有砖块恰巧掉了下来,挡住了他开木仓的动作,于是本来应该心脏中弹安室透,就变成了肩膀受伤的状态。
呵。
他冷冷笑了笑。
没有过多的言语,在这一刻,破旧的小教堂四周轰然响起了剧烈的声响。一颗子弹无法瞄准的话,那就让一百颗子弹、一千颗子弹一起来。
他的表情近乎残酷。
安室透狼狈地躲在墙壁的后面。
翔太郎皱眉说:“你这样下去会有危险的。”
“我能有什么危险”安室透表情没什么变化,“你难道要我把这种皮外伤放在心上吗?”
翔太郎看着他,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周围剧烈的响声中,翔太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那哭声若隐若现,好像在和他们非常近的地方,但对方大概是没有什么力气了,所以就连哭声也渐渐微弱了下来。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小孩子?
翔太郎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已经擅自行动了起来。
刚刚的木仓击让年久失修的教堂四处都有了崩塌的迹象。翔太郎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教堂的更深处,于是他看到在坍塌的墙壁下,正压着一个小孩。
小孩的双眼哭得红肿,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心脏流淌而出,孩子也因此而发出了凄厉的哭声。他稚嫩的声音甚至因此而变得嘶哑,听起来无比诡异。
孩子看到翔太郎的时候,那双灰暗的眼睛也忽然明亮了起来,他对翔太郎说:“请救救我、大哥哥,请救救我,我不想死,你不是正义的英雄吗?你一定会有办法救我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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