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买了隐形斗篷,花了几个晚上去禁林外层捕猎了一些兔子、野鸡、狐狸之类的活物,分批放到有求必应屋里圈养起来。又在二楼的女盥洗室的排水管上做了手脚,使它总是不定时地喷水,并挑唆皮皮鬼经常去那里恶作剧,让女生们都不愿意再去那一层的盥洗室。
其实他在上一次也布置了一些手段使盥洗室废弃,不然他也不会进去时不做任何检查就贸然叫出蛇怪。
只是他没考虑到、也不可能考虑到,女孩子不开心的时候会躲去盥洗室发泄这个莫名其妙的心理。
之后又安静等待了一段时间,确认没有任何人关注到那里的异常——着重确认菲奥娜没有留意后,里德尔才在某个深夜披着隐形斗篷去了盥洗室。
进入后先对门口念了忽略咒,然后挨个隔间检查了一遍,他才走到最后一个隔间对着的洗手池前,盯着铜制水龙头边侧的蛇形微小雕刻嘶嘶出声。
“打开。”
顷刻间,水龙头便被笼罩在一片灿烂的白光中,并开始旋转,紧接着,水槽也开始移动下沉,露出一条一人宽的管道。
里德尔抓着手里两只晕死的活物,从管道口滑了进去。
过程一如曾经历过的那样,他花了点时间,顺利地进入石室,找到了沉睡中的蛇怪。
慢慢走到盘绕于蛇身上的硕大蛇头前,里德尔看着那双即使睡着也睁着的澄黄蛇瞳,并不畏惧会被它石化。流淌在身体里的、来自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血脉,使他天生就能免疫蛇怪的目光。
里德尔不由地想起了纳吉尼。
他现在已经放弃了分裂灵魂,自然也不需要纳吉尼成为他的魂器,但他仍然想把它找回来——包括其它曾被他制作成魂器的特殊物品。
在他看来,那些东西已然是他的所有物,本身也具有特殊意义和价值,他无法容忍它们落在别人的手里。
慢慢来。他在心里的计划表上一项一项安排着。
蛇怪闻到了生人的气息,开始缓缓地挪动身体,恢复清醒。
竖瞳里细细的瞳孔晃了晃,对上了里德尔,充满残暴野性的眼睛里释放出冰冷的杀机,但下一刻,吐出了蛇信的它就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萨拉查的味道……”它呓语般地说,“你是……萨拉查的后裔……”
说着,它把头探到了里德尔面前,鲜红的蛇信几乎扫过他的鼻尖,一股腥臭的腐味扑面而来。
里德尔面色不变,注视着它的眼睛——他享受这种只有他能做到的从容感。
他轻声说:“是的,同时,也是你新的主人。”
蛇怪昂起了头,“我的主人……只有萨拉查……”
“他死了。”里德尔淡漠地说。
“啪”地一声巨响,蛇怪把尾巴甩在旁边的石柱上,引起了轻微的震动,灰尘扑簌簌地落下,它烦躁地围着里德尔游动了两圈。
“死了……是的……我睡了太久了……人类的生命……太短了……”
里德尔挑眉,“也许是因为,他们从没想过去挑战死亡。”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里德尔把手里的活物扔到了蛇怪面前,漫不经心地说,“你只需要知道,萨拉查已经死了,我是他唯一留存的血脉,你的忠诚只能献给我——或者你打算背叛萨拉查?”
蛇怪即便活了几千年,也只是一条蛇,它没有复杂的思维能力,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判断和选择。所以它又绕了两圈后,就低下了头颅,在里德尔的手心里蹭了蹭——它还记得,这是它和萨拉查的亲密互动方式。
“主人……我听从……你的命令。”
里德尔满意地摸了摸它冰冷的鳞片——露出了手腕上仿佛已经被石化的莉莉丝。
这才想起还有它的存在。
蛇怪的脑袋立刻竖了起来,发出不满的嘶声,莉莉丝则在强大的威压下继续假装自己是一条死蛇。
“主人,它太弱了,让我吃了它。”蛇怪非常具有领地意识。
里德尔无所谓一条蛇的死活,可这条蛇在菲奥娜那挂了名,还给他带来不少好感度,要不是菲奥娜拒绝,他本来还打算送给她做礼物,显然不可能随便扔给蛇怪当点心。
说起来,一条小蛇就能让她加那么多好感度,如果让她看到蛇怪呢?会不会直接涨二三十点?
里德尔不免有些心动。
但想到要是她一不小心和蛇怪对视而死——这个可能也让他很心动,遗憾的是只能心动不能行动,他还不想为了泄愤就浪费一次机会。
用另外几只活物堵住蛇怪的嘴,里德尔又命令它今后在靠近水池管道的地方等候他的召唤,然后沿着来路返回。
这比一路滑下来要费事多了,等他在盥洗室收拾好回到寝室,天光已经微亮。
寝室里见不到阳光,倒无所谓天有没有亮,但快到起床时间,亚德利睡眠便浅了一点,听到里德尔回来的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你去哪了?”
“睡不着,去休息室看了会书。”里德尔没怎么费心想理由。
亚德利“哦”了一声刚想再睡个回笼觉,又猛地坐起来,瞪大眼睛盯着他。
“你不会是去和菲奥娜约会了吧。”他怀疑地问。
里德尔:“……你在说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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